她懒得起身,腿上盖着毯子,单手托腮,漫不经心看男人走近。
陆垣在助理小陈的提醒下停在一个安全距离,他身上有一股重重的香水味,与那些惯常穿西装打领结的精英人士如出一辙——普通得挑不出一丝闪光点。
孟秋阳最不喜欢这些味道,她眉心轻折,回想从前见陆垣的场景。
难道他一直都用这款香水?而她毫无察觉?
随意搭在桌面的手指轻点,这表示手的主人有无法忽略的烦躁。
并非错觉,陆垣几次刻意避开与孟秋阳对视,音量瑟缩:“我来向你赔礼道歉,游轮那次……”
听着他的声音,孟秋阳忽觉难忍到极点。一抬眸,看见满脸的谄媚讨好,心底滋生出浓浓厌弃,这股厌弃让她不想再跟陆垣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是你?”
陆垣没有直接承认,他隐秘地笑了笑。
这种‘心照不宣’的笑容又让孟秋阳不适。
在看过陆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后,他的一切都大打折扣,变得不值钱、让人恶心。
矫揉造作地说了一大堆话,不如手写板上简简单单四个字。
小哑巴的信任无疑叫她愉悦,但莫名其妙一口锅甩下来——孟秋阳认为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狠。
她不许楚纤见扶萤,之后确实严防死守,也想过但凡扶萤敢来找楚纤或是楚纤敢主动联系她都绝不手软。
但楚纤没有。
回来别墅的小哑巴乖巧极了,全心全意喜欢她、爱她,两人在房间、客厅、厨房、花园……旁若无人地亲昵,唯一该烦恼小哑巴对她占有欲太浓,浓到她身上印子一消就非得加深。
想到小哑巴微凉坚定的怀抱,孟秋阳眼中的不爽稍减,唇角无意识勾起,连懒洋洋的架势都散去几分,姣好身躯徒然增添生机。
见状,陆垣也大了胆子凑近些许,大手作势要碰上她的肩头——
小陈眼疾手快砍向那截手腕,在男人痛叫声里干脆利落地踹向他的膝弯、押着他跪在地上。
陆垣:“你!”
虽没有肢体触碰,却也让孟秋阳恶心得要命。她嫌恶起身,冷冷道:“自己滚去医院道歉,少打我的名义。”
“孟家跟你没有半分瓜葛。”
说完不止陆垣僵住了,孟秋阳也愣了一会,但很快觉得理所应当,这话就要这么说。
身后,陆垣大喊大叫:
“孟秋阳!是你非要我娶你的!又不是我求着想跟你在一起!现在玩腻了,你就把我甩了……你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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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的姐姐、孟秋阳的姑姑孟微澜女士很快得到消息,她处理完公司事务便要与孟秋阳约晚餐。
“不能在郊区别墅?”
来了餐厅,孟微澜意味不明地笑问。
孟秋阳淡淡:“您没必要见她。”
“上次你那样对你父亲,我就该猜到这小哑巴真让你上了心。”孟微澜抿了口红茶,“我不拦你,是相信你有分寸。”
“不管你跟小哑巴是真心实意也好是一时兴起也好,我只需要一个合法的孟家继承人。继承人的父亲你可以随意挑选,a市那么多青年才俊,每个都能与你门当户对。”
“当然,”孟微澜叹息,“你心狠手辣让一个男人残缺,还送他去那样偏僻荒凉的地方——那群老东西不是没想法,你可不能再出格了。”
孟秋阳表情阴郁。
孟微澜笑笑:“放松点,玩什么不是玩?这些事也就这样了。说真的,真不让我见见你家小朋友?”
“……不用。”
比起孟夫人,孟秋阳与这位姑姑关系更亲近一些,自然也清楚姑姑在某些方面是没什么节操的。
听她一而再提到小哑巴,孟秋阳心中警铃轻响,道:“您别打她主意。”
孟微澜嗤笑:“瞧你护得跟什么似的,行了行了,也就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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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阳有两个手机,一作公用,一作私用。
几乎不需要与人交往的楚纤连新手机外包装都没拆,偶尔拿孟秋阳的手机搜些问题,每次都当面还给她了。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将至,楚纤来这个世界也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