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阿姨四十多岁,人很健谈。
楚纤将先前清单上的食谱发了一份给阿姨,让她在上面挑着做。
阿姨看了眼楚纤的细胳膊细腿:“你不是刚出院嘛?这些东西太清淡了,你得长点肉喏。”
楚纤:没关系,习惯了。
她不确定目标会不会来别墅,虽然信任值涨势可观,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阿姨不再多问,面含深意目送楚纤走远,低头给一个号码发了信息。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阿姨给外面的人开门:“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这人撩起眼皮扫了圈关灯的客厅,阿姨忙说:“喔,楚小姐作息比较规律,九点就回房睡了,早上起得也早,我看她恢复得不错,重了两三斤呢。”
阿姨从鞋柜找出一双新拖鞋,弯下腰放在孟秋阳脚边。
“您要不要吃点什么?我……”
“不。”
孟秋阳径直朝二楼走去。
房间留盏昏暗小灯,小哑巴抱着平板靠在床头,鼻梁上多了副黑框眼镜。
她专注着笔尖滑动的轨迹,许久不眨一次眼。
偌大房间里竟是一点声音没有,静得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漂浮着的甜香如何一点点顺着呼吸沁入五脏六腑。
听见响动抬眸,她嘴角噙着的一点浅笑凝滞。
掩在镜片后的眼黑白分明,清澈倒映出高挑身影慢慢靠近。
‘吧嗒’一声,是大灯开关打开,屋内骤然明亮。
楚纤不适应地合上眼,连带着手中笔也攥紧了,整个人紧绷着。
耳朵捕捉到棉拖轻踩在地板的微响,鼻尖嗅到那股比往日更浓的木质香,似是要遮盖若有若无的酒气。
眼前投下淡淡阴影,接着那只带有寒气的手伸过来,取下她的眼镜。
楚纤睫羽一颤。
“画的我么。”
混着微凉月色的幽香渐渐化开,轻触皮肤表面,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包裹其中。
沉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嗅觉比直接触碰更让她心慌意乱。
不住颤抖的眼皮时刻叫嚣着打开。
终于。
无声睁开眼,宛若撕碎某种幻象,出现的才会是意想不到的人。
而女人已经离得很近,琥珀瞳眸刻意朦胧在夜色之后,营造出些许致命温柔。
直到镜框与床头柜碰撞出声音,楚纤如梦初醒,慌张地点了好几下屏幕切掉绘画软件——
然而桌面是一张她偷。拍的照片。
楚纤:“……”
孟秋阳眯了眯眼,单膝跪上床。
楚纤下意识想远离,却被人攥住手,狠狠往另一个方向一拽——
鼻子猛地撞上女人肩膀,痛得她眼泪霎时冒了出来。
孟秋阳低眸去看,指腹轻轻摩挲染红的眼尾:“疼?”
“……”
那根手指保养得细腻白。皙,被灯光一照就有层柔光圈在周围,好看得不似真人。
可一贴近她的眼睛——这样敏。感又重要的地方,楚纤强行压下心中抗拒,垂着眼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