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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记忆起,就不曾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哪怕自困宅院,丝毫不敢怠慢的府中下人、时时上门求见的王公贵族……她活着的每一日,身受皇恩、绝不谦卑。

南族人不过四五百,一座山就装得下,说得好听是祭司,说直白些不就是山野村夫推举出来管事的?连一族之长也不是,空有个祭司名头,在众人面前玩些驭兽的把戏堪称坑蒙拐骗。

别说教书先生了,这穷乡僻壤中能有几个识字的都算不错,大部分说话都说得含糊,简直蠢得要命。

——这人的嘴不知吃过多少奇花异草,红舌烫得很,也全然没有什么技巧,横冲直撞像只狗。

长公主低垂眼眸,遮掩一闪而过的嫌恶。

“刚刚不是……过。”

中间那个字她说得极轻,很明显在逃避。

“嗯嗯嗯??”

小祭司故作不解地低腰凑过去,瞳色闪烁不定,好似又要变成诡异的紫。

清绝漂亮的脸微微侧到另一边,实在不想同她对视:“离远点,你很难闻。”

“……”

小祭司瞪圆了眼睛,松开她的一只腕,抬起胳膊嗅嗅身上,银饰被晃得叮叮响:“哪里难闻?!!”

长公主不解释,只重复:“难闻。”

“噢,”眼珠一转,小祭司翘唇笑得可爱,“难闻你也得闻。族中没人不喜欢我调制的香囊,怎么就你金贵?”

他们敢说不好闻么?再说,你调制的香囊又不会送人,只会随身携带。整个应苍山就你身上是这股药味,的确说不上难闻,长公主纯粹找理由想让她自觉滚远点。

——这说辞果真有用,至少一只手得救。长公主并不缺徐徐图之的耐心:“我在京中没闻过。”

接着,她就看见那只戴了银蛇镯子的手解开腰间挂着的三角雪青云纹香囊。

长公主薄唇轻抿,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祭司哼着歌,强硬将香囊系在长公主被攥住的手腕。香囊两角垂下的银灰小穗子轻擦过那段莹白,惹来怕痒的瑟缩。

长公主:。

小祭司越瞧这香囊越满意。

不愿跟她扯上关系、脚下连连后退想与她保持距离、连目光都吝啬得不肯与她对视的长公主,却不得不在一再拒绝之后被迫染上她的气味。

属于玄月的香紧紧贴着这人手腕,沿着纤细肢体晕散,一层一层侵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呼吸间都吐露她的香气。

——长公主反应已经够快。

她敏锐察觉眼前这祭司眼神变了,变得亢奋、变得幽暗,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手迅速抵到玄月的肩,竟抵不过个头比她矮一截的少女看似轻巧往前一步。

推出去的胳膊被迫弯曲,两人距离仍旧缩短。

浅白素衣一退再退,最终逼到放了花瓶的桌边,听见瓶身撞击墙面的声音。

“是很细,越摸越细。”

小祭司踮着脚也要将鼻尖蹭到这人脖间,去闻沐浴后淡淡的冷香。她言语孟浪,手上也要占便宜,平整柔软的薄衫被她揉得皱巴巴。

过足瘾不仅不恢复原样,还要挑开下摆,十分冒犯地握住这人侧腰,刻意用生了薄茧的地方去蹭,惹得这人收紧手指、攥住了她肩上硬邦邦的刺绣。

于是浴桶中蒸腾出的热气被另一种热取代。这本是常年清心寡欲不宜动气的身子,敏感脆弱,孱弱得只能小心对待——

偏偏有人恶劣得就喜欢戳破这身淡淡的皮,瞻仰皮下流动的贪婪、欲望。

花瓶彻底倾斜,是有谁倒了下去,洁白的衫被沉甸甸的银饰压在桌面,最后是不堪忍受匆匆撑在桌沿的手。

“你放……唔!”

墨色发尾轻晃,愈发激烈的动作令木桌也发出不满的声响,听入长公主耳中更加羞恼。

玄月太喜欢这只修长骨感的手了,即使它一巴掌糊到她脸上、也是软绵绵的力道。她一旦用舌去舔泛着淡粉的指缝,这人就会发出一声极其好听的泣音。

短暂的失控,是长公主理智尚在也控制不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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