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你这种人真讨厌。哪天因这些坏人丧命,旁人只会说你咎由自取,还要用你的事迹警告后辈,让你成为蠢人。”
“到那时,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有多少人多嘴就拔多少人的舌头,做成你手里的肉包子,再喂他们后辈吃下去。”
“……”扶瑛望着手里的包子,陷入沉思。
她是吃,还是不吃?
“所以留下嘛~”桌边平移过来的小祭司眨着眼睛,“避免以后在我手底下死那么多人,玲珑不也算救死扶伤了么?”
“应苍山绝不会有束缚你手脚的流言蜚语,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
一边是满含期待的一双杏眼,一边是生了点反胃感的肉包子,扶瑛一口吞掉包子,麻溜起身,端起桌上食物口齿不清告别:“我吃饱了……我去送饭了。”
身后没得逞的小祭司登时嘴角下撇,是个非常不开心的样子。她嘀嘀咕咕:“总不能制出离开应苍山就武功全失的毒吧……”
“还是太会跑了。”
想到那人忙不迭跑去另一人房中的身影,小脸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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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瑛先附耳门板听了会,听不出人声。她敲敲门:“是我,我来给您送早饭。”
里头忽然传来东西被碰掉的动静,‘哗啦啦’一大堆,再是谁的闷哼,以及气急败坏踢中桌椅的响动。
扶瑛忙震断门闩进去,果然瞧见穿着昨夜脏衣的长公主软倒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应是想过来给她开门,但不知为何被木椅绊倒,连带梳妆台面摆设都尽数摔到地上。
“……公主您没事儿吧!!”
扶瑛放好食盘快步过来,将这人身边尖锐的碎片都踢到远处,再蹲下来查看这人是否有其他伤口。
昨晚怎能算睡眠呢,分明是昏了一整夜,一醒来喉咙烧痛得慌,满身狼藉无人处理,这对长公主而言不如让她死去。
本就患上的病症尚
且不谈,醒来后的头昏脑涨令她看东西都不清晰,稍一动作便心慌不已,难受得她只想蜷缩起来等人来救。
主系统:‘原身身体太差,中毒后的反应更强烈。您辛苦了。’
楚纤:‘还好。’
长公主拂开扶瑛的手,抬起惨白的脸要对她呵斥什么——
“嗬……嗬……?!”
张开嘴,却只能发出不成字的气音。她瞳孔紧缩,整个人似是癫狂地开始狂挠脖子,仿佛要挖出里面妨碍她说话的东西。
扶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这人毫不留情的爪子已将脖颈抓出血。
“别……别!”扶瑛一把攥住长公主的手,“您哪里难受?脖子疼?先别抓,我,我让人来给你看看……”
她攥住她的手还不够,干脆用有力的臂弯将人死死困在怀中,防她情绪激动再做出伤害身体的事。
然而怀中的长公主非常安静,好像刚刚的疯狂是扶瑛早饭没吃饱产生的错觉。
她微垂着头,长发被粗鲁对待过,所以杂乱不堪,全然没有往日的柔滑乌黑。不合身的衣裳血迹斑斑,有干涸的泥点也有沾上的草叶,袖口比腕大了一圈,白莹莹的纤细上青的紫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必从她破碎屈辱的眼神中再获得更多难堪,光是瞧瞧衣裳遮不住的地方,就能从这些肢体中读出重重痛苦。
扶瑛这才意识到她一只手便能攥住长公主的两只腕,都不需多费什么力气。它们安静地冰凉着,根本暖不热。
“……您不能说话吗?”扶瑛声音不由得放低了。
怀中人极轻地点了下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为您找到原因。”扶瑛越发温柔道,“先起来吃饭好么?还是热的。”
怀中人没有反应,应该是应允了。
…
玲珑抛弃长公主来找自己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啊——直到玲珑开口问她能否为长公主治病。
“说不了话?”玄月摸着下巴跟在扶瑛身边,眸光轻闪,唇角翘起,“是不是在禁地乱碰东西了?”
扶瑛:“我想也是。真是抱歉,我朋友不知道那是禁地,乱走可能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