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所在的飞鹤门便以驯兽为主!
再怎么阴毒,那可是疑似有蛟龙血脉的虺蛇!眼下之所以凶残,是因为尚未开化而已!
“老夫就先收起锁妖网,事后便会归还。”方弈一咬牙便要接去。
“网下留蛇!”就在这时,隔空传来一道叫嚷。
那声音在赵府之外,却如撞钟般震耳,冯潋下意识收回了手。
穆平安微微眯了下眼睛。
“司徒家掌事求见赵家家主!”
赵府大门外,有个身着锦缎的高额中年人负手而立,朗声高喊。他身后跟着一众护卫,全都身披重甲,更有一抬抬的红木箱子错落在人与人之间。
“司徒家怎知我赵府有毒蛇作祟?”冯潋冷声道。
“惭愧。”府外等候的是司徒家管事,但出声的却是司徒家祖祠方向。
“只因这整个沧琅县,也只有这一条虺蛇,咬之腐骨,我司徒家早为之祸。而赵府之祸,并未在县城传开,我听闻时,方天师已亲临赵府,因此我也在焦急地等待结果。”
金狐没了指望,眼看着虺蛇也要落空。穆平安见那方弈的脸色都青了。
冯潋的表情也很难看。
“实在抱歉让赵府上下受惊。”
司徒家的人在赵府正门外喊道:“这虺蛇乃是家族长辈从西域带来,供奉在家中,却不慎遗失。没想到它离开了司徒家,竟然去了赵府。可见赵府人杰地灵,连这罕见的虺蛇都心向往之。”
冯潋面沉似铁,一字一顿道:“人杰地灵……”
穆平安只觉这话有意思,若非对方说得真诚,实在挺像幸灾乐祸。
司徒家传音,声音只在赵府之内响起:“这是司徒家耗费重金所置之物,还望赵府能归还我司徒家,司徒家必重金酬谢。”
冯潋冷声道:“它今日伤我府内帮厨一人,丫鬟杂役三名,昔日残害我府内杂役五人,司徒家就一句‘归还’,就能了了这桩祸事吗。”
“自是要弥补贵府损失。”
“司徒家送的厚礼已经在贵府门口等候多时,还要多谢冯大娘子和方家天师,助我司徒家驯服了这位虺蛇,司徒家感激不尽。”
“司徒一族,是要欺我赵家无人了吗!”赵玉树走到母亲身边,乃是一位气质如玉的少年。
他周身气息散开,赫然便是凡蜕第三境初期。
以前见到这等修为之人,穆平安不会有所感觉。
他修炼到第九境的时候都没有太大感觉。
两年半来竭尽全力却依旧无法修炼的时候也没有太大感觉。
今日却因为踏足修士的领地,心头触动了两次。
第一次是赵语欢稍稍引灵入体。
第二次便是眼下了。
他就像死树一般,朝见那少年的万丈光芒,最后一次在心里呐喊,为什么不是自己。
为什么能修炼的人不是自己。
他只是受困于躯壳不能修炼,并非他不想修炼啊。
他自认为对修炼的热忱,不弱于这世间任何修士。
可这两年半来,他再没有感受过天地灵气冲刷身体的快感,再没有体味过修炼突破的狂喜,甚至连遇到瓶颈时的苦闷……都让人眷念。
所以为什么?
“天府”、“密藏”、“泥丸宫”、“天墟”他全都尝试过,却都无济于事——不知是谁动的手,是谁这么绞尽心思,一掌过来不只粉碎了他的丹田,连他所有修炼途径都废掉了。
连感知天地灵气的灵觉也一并丧失。
能觉察到修士是什么境界,已经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奇迹。
但他无法修炼,这种“觉察”就成了一种折磨。
他没惹任何人。
再然后。
穆平安想。
既然他总结的法决,别人能修,他却不可以。
既然他不能修炼,那么从今以后,谁也别想让他修炼了!
无声中,云雀扑腾在白烟之上。
灵宠与主人心意相通,穆平安的撕心裂肺,云雀也深深地感受到了,总之就是无语。
正常难道不是应该羡慕人家阖家欢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