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放声笑道:“我服了解药,你们没有,两炷香之内,此毒就可令你们全都死绝!你们呢?两炷香之内,能否杀得死我!”
他暗恨自己当初设计这地方时,非得想玩点玩弄敌人的把戏,没有在机关中放烈性毒|药,此刻才得再撑两炷香。
但他又暗暗地庆幸着,幸亏自己心细如发,还记得带一颗这毒气的解药,否则的话,今日岂非就要命丧于此?
此刻,形式又一次逆转了——
先前大伙儿团战时,并不大在意时间,三十个人轮着上,磨
也把原随云磨死了。
但此刻却磨不得了,因为毒气虽然需要两炷香才能杀死人,但通常一炷香之内,中毒之人就会失去体力、奄奄一息。到那时候,原随云只需要挨个把他们全拍死!
一炷香之内,真的能杀掉这武学上的天才么?
一炷香之内,真的能杀死他、又找到离开这人间地狱的路么?
沉甸甸的压力,已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罗敷忽然一笑,不怀好意道:“你刚刚说我们以一敌多,欺负你独身一人?()”
原随云道:难道不是??[(()”
罗敷道:“欺负你又怎么样?”
原随云冷冷道:“你也就能再嘴硬一时片刻了。”
罗敷扬声道:“诸位,这家伙听声辨位的能力极强,又不受虚实招式变化的迷惑,难以对付,若想速战速决,须得废了他双耳!”
刚刚逼毒完毕,又开始吸入新毒气的高亚男虚弱地道:“怎么才能……”
罗敷未曾说话,鞭势破空而来,发出极其尖利的呼啸。原随云条件反射似得凌空跃起,那鞭子却没有横扫过来,而是不知道击中了什么,发出巨大的“啪!”的一声,简直要把人耳朵都炸了!
他看不见,其他人却看得见——
罗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陀螺来,背着一只手,像个公园老大爷一样,扬着长鞭啪啪啪地抽陀螺……早晨去过公园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声音大的像摔炮,真是让人一听一哆嗦。
罗敷比起公园老大爷来说,鞭法那是真的好上百倍不止,鞭子还是特制的。
一时之间,鞭子在空中挥出残影来,一连扔出十几l个陀螺,对着那陀螺“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顿狂甩。别人甩起来是像摔炮,她简直就是个千响大鞭炮,噼里啪啦狂响不止,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简直就是无差别噪音攻击。
但是在场各位,除了原随云之外,还有谁极度依赖耳朵、还有谁必须依赖极度敏锐的听觉么?
——这才叫,就欺负你是个瞎子怎么了?
上道的老|江湖们哪里会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当即跃起身来,一顿猛攻!
枯梅大师右手长剑若惊鸿刺出、左手五指箕张如鹰爪,将清风十三式与摘心手共同使出!
一点红那快而恶毒的剑不知疲倦,三十六剑接着三十六剑,剑锋厉啸着、剑尖闪动着如他双眸一般惨碧色的光!
楚留香已一拳击向原随云腰侧;陆小凤骈指如剑,朝原随云身上三十六处大穴点去!
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丁家庄的庄主丁乘风也已出手——!
一时之间,十八般武艺如银河泄地、如山呼海啸,汹涌澎湃而来。原随云一个不查,左手已被鹰爪般的摘心手抓住,枯梅大师毫不留情,下手强揸,原随云的臂骨登时如爆炒豆一般一路从下碎到上!
原随云惨呼一声,左臂已废了!
而他的劫难才
()刚刚开始!
剧痛令他的反应速度进一步下降,一点红的薄剑“嗤!”的一声刺入他的右肩肩头,又立即拔出剑来,在鲜血如箭般狂飙之时,又是一剑,这次直接捅进了原随云的腰侧——
他不解恨似得,“嗤嗤嗤”几l声,一剑接着一剑捅,捅到哪里算放哪里的血,不把原随云戳出十七八个透光的窟窿不算完。
原随云在狂乱的痛苦之中奋力求生着,炸耳的“鞭炮声”仍在狂响,耳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近乎是在用肌肉的自然反应去躲避、去回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一炷香!只需要坚持一炷香!
他的右臂又被摘心手抓住了,于是他终于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声音的“骨传导”,爆裂之声与剧痛同时发生,他不敢想象,自己的手臂现在是否已被拧成了麻花……
楚留香一拳击中他的腹部,使得他的五脏六腑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哇!”的一声呕出胆汁,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而身后,是那他痛恨到了极致的挥鞭声——
没关系,原随云想,没关系,她是在抽陀螺,这鞭子落不到他身上——
但他错了,这一鞭正是冲着他来的。
二指粗的钢鞭,带着狰狞的倒刺与恐怖的力道,重重地抽在了原随云的脊背上,又将他反着抽回了飞来的方向,原随云剧烈地惨叫着,软绵绵地落在地上,居然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因为罗敷一鞭子把他的脊骨给抽断了。
血光飞溅,原随云头顶的“夜明珠”,终于“嗒叭”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地上滚了几l圈,被一只皓白如雪的手给捡了起来。
罗敷盈盈一笑、尽态极妍。
她掂一掂手上染血的钢鞭,柔声道:“虽然正月十五都过了,但我这鞭炮,就当是给原少庄主拜个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