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摇摇晃晃,一路上年乐都很安静,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刘昶瞅着副驾驶上的年乐,再看那些围巾手套,还有那几个足球,对身边人的不满,好像也没之前那么严重。
车开上了山,路过一个小卖部,刘昶买了包烟上来,看到年乐在看,有点心虚的把烟藏起来。
“看什么看,这又不是我抽的。”刘昶理直气壮开口,“我给院长带的。”
“哦。”年乐语气平淡。
“她压力最近太大。”刘昶开着车,“她母亲身体这两天不太行,不能来帮忙,整个孤儿院只有三个成年人撑着,她根本忙不过来,冬天马上到了,东西又紧缺……”
“还有院里那个破电路,我修了不知道多少次,有一次差点把我打着。”刘昶不知不觉的打开话匣子,“我们这每个孩子的补助,每月只有570块钱
()(),吃饭基本就用光了?()?[(),更别提给孩子们买件衣服,买些文具什么。院长一直都在添自己的钱进去,院里的水电费,工作人员的工资,一项项的开支都不少。”
翻过一个山头,年乐认真听着。
“之前也有爱心人士捐来衣服和文具,孩子们开心的不得了,缠着院长教他们画画,一盒彩笔能用两年,水都干了,就沾水画。
有个孩子笔实在用不了,另一孩子就把自己的笔给他,我问那个孩子她怎么办,她很骄傲的说她喜欢踢足球,才不喜欢画画。”
刘昶忍不住一笑,“这些孩子,好像觉得说谎我们大人识别不了一样。”
“不过她沙包踢的确实好。”刘昶再看看车后的足球,笑容更是开心,“她要是看到这球,得高兴得蹦起来!”
年乐回头看着足球,眼神柔和,几乎能想象到刘昶口中那个孩子拿过球的模样。
“我虽然不是这个孤儿院长大的,但我也吃了院长母亲十几年的饭,我学棋有些迟,但好在有个老头他愿意教我,我十七岁才知道有定段赛这么一回事,等报名他们测我骨龄,说我已经成年了。”
刘昶随口说起这些,再想起来也是不悦,“我只能进成年组下棋,那年我差点就定段成功,但是却遇到你爹的学生,我当时明明下赢了,结果他们赛后申诉,愣是从监控里看到我说话,我那明明是在心算,动了动嘴而已。”
年乐沉默看向刘昶。
“我也是服气,那时候遇到你爹,现在遇到你妈。”刘昶冷笑一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乐目色微沉,默默看向窗外。
山风迎面,年乐鼻子动了动,眉头却不由自主的蹙起。
“怎么了?”刘昶发现年乐的表情,一脸不屑,“车里味难闻你有本事跑着去。”
“不是。”年乐打开车窗,再次闻了闻。
“有东西烧着了。”
“这是山里大少爷,你以为这的人用什么取暖?”刘昶继续开着车,再过一个山头,一抬头就看到远处冒气的白烟。
刘昶一愣,看冒白烟的位置,正是孤儿院的方向!
顾不得山路险,刘昶一脚油门,年乐看向烟雾方向,打开手机,快速拨打火警电话。
“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刘昶车开的越来越快,离的越近,眼神越是绝望。
几个孩子在路上哭着跑着,跌跌撞撞的摔一身土,看到面包车来,孩子们像是看到希望,瞬间围了过来。
“刘老师!”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哭的脸上都是鼻涕,“院长妈妈不动了!”
刘昶努力忍着颤抖的手,停了车,让大孩子看着其他孩子,几乎是拔腿就往孤儿院的方向跑。
年乐跟了上去,看到被孩子们死命拖出院子的院长,脸上被烟熏的发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怎么了?”刘昶呼吸不畅,看着眼前着火的房屋,努力保持镇定。
“院长妈妈把我们抱出来就成这样。”几个孩子哭着开口,杂乱的说话,但大概意思都差不多。
刘昶咬牙将院长抱到空气更流通的地方,摸着院长的脉搏,面色一惊,解开她领口,立即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
年乐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片火海,竭力忽视脸侧滚烫的热浪,将还站在院里几个孩子抱起,离开火源。
“你们离这里远一点。”年乐稳住呼吸,尽量保持镇定,“火场有时候会发生坍塌爆炸,会波及到周边。”
“可是,可是小时和二刘还没出来。”一个孩子怯生生的指向火场。
“小时?”年乐一顿,“二刘?”
“小时腿不能动,眼睛看不到,院长妈妈让力气大的二刘帮助他……”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解释,年乐回头,看到铺天的火焰。
“他们在哪?”年乐低头。
“那个,那个小房间,他们俩住在一起。”孩子们指向同一个地方。
“你们和其他人汇合,要远离火场知道吗?”年乐起身看向不断给院长做心肺复苏的刘昶,迎着一片炙热,冲入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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