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婉望了望靳泽离开的高大身影,又看看手里红彤彤的苹果,眼里神情复杂。
从前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遭了多大的算计,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也习惯了自己替自己报复回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受欺负后说要帮她找回公道。
苏燕婉嘴角勾起,洗干净苹果,红唇咬了一口。
脆甜的汁液盈满口腔。
感觉似乎不错。
厨房里,苏燕婉准备拿今天领的水库鱼做炖鱼,找到养鱼的木桶时,里面空空如也。
不是,她记得刚才明明就养在桶里的呀。
“你是在找鱼吗?”从她背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苏燕婉回头一看,靳泽手里的搪瓷盆里血水滋啦,一条开膛破肚的鱼还在回光一照地挣扎。
“鱼我已经杀好了。”靳泽接了自来水把鱼冲干净,还问苏燕婉:“一条够吗,还是三条一起杀?”
“一条就够了。剩下的两条明天晚上做。”
靳泽把鱼放到案板上,手里握着菜刀:“是剁成快,还是片成片?”
苏燕婉惊讶,有人帮忙,当然好,“剁成块就好,今晚做侉炖鱼。”
靳泽垂眸,手快速动起来。
苏燕婉看着他利索剁鱼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
在大夏朝,“君子选庖厨”。即使在民间,灶头厨师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职业,除了底层的贫苦人家,少有男人愿意进厨房。
哪怕是在这个时代,在厨房做饭的人大都是女同志,像靳泽这样的大家子弟,家里有保姆,更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可现在,苏燕婉看到了什么,靳泽不仅帮忙杀鱼,还帮忙剁鱼。
难道是因为今天她受欺负了,所以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这人还怪贴心的。
别说,靳泽长的帅,穿着一身绿军装,哪怕只是握着菜刀,也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密云水库鱼味道鲜美,没有腥味,做法很多。这条草鱼,苏燕婉打算做成侉炖鱼。
侉炖鱼是北方的做法,苏燕婉回来的时候,特地问过钱嫂子怎么做。做法并不难,厨艺这种事,一通百通,虽然是第一次,但苏燕婉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
傍晚,吕云芳下班回到家,来到厨房,看到锅里的侉炖鱼,揉了揉饥饿的肚子,“真香,闻着就感觉饿。”
苏燕婉往锅沿贴玉面饼子,笑着道:“芳姨,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你的手艺我放心。”吕云芳帮她端着装玉米面搪瓷盆,看着她神情如常,安慰道:“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
“芳姨,你都知道了?”
“嗯。我一回大院,就有人告诉我了。孙家这个保姆做得太过分了,决不能就这么过去。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孙家肯定坐不住,我估计一会儿就该上门了。倒时候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交给我们。”
苏燕婉揉着手里的玉面面团,内心突然柔软,“谢谢芳姨。”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谢。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记得提前告诉芳姨一声,不要一个人憋着,什么都不说,知道吗?”吕云芳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第二个孩子要是没流掉,应该也和燕婉差不多大了吧。
“知道了,芳姨。”
“这才对。”吕云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一会儿吃完饭你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好。”
正说着,靳泽接双胞胎回到家。靳文雅人还没进屋,就听到她兴奋的声音。
“婉姐姐,你可爱的文雅妹妹回来啦。”
靳泽帮她把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小丫头把军用挎包一甩,乳燕投林般奔向厨房。
“小祖宗,慢点,慢点。”吕云芳优雅没保持两分钟,头一阵大。
真的拿这丫头没办法,她和靳时军都不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生个丫头性格像蚂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