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的来客,对于娓来说,意外,也不意外。
于娓接过陈澈的东西后,转身就去鞋柜里找出了他的拖鞋,动作流畅且自然,仿佛他本就是属于她家的一部分。今天于娓在整理东西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扔掉这双拖鞋,毕竟算是私人物品,陈澈穿过的再给别人穿也不好。可最终没舍得扔,因为这双拖鞋陈澈统共也没穿过几回,跟全的一样。
反观陈澈,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疏感,进屋换鞋,将手上的保温瓶放在桌上,全程动作流畅自如,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屋子里光线昏暗,于娓小小一只跟在陈澈的身后,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呀?”
陈澈说:“今早叔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一个人在家里,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于娓啧一声,埋怨老爸:“我爸这个人也真是的……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陈澈似乎着重就“朋友”两个字咬得重,朝于娓微扬眉,脸上带着乖戾。
好一个都是朋友,让于娓无力反驳。
从男女朋友的关系退为朋友,于娓原以为自己处理起这段关系来能从善如流,但在这个无助的台风夜晚见到陈澈,性质完全不同。很显然,她被判定为“柔弱”的一方,需要救援。
今天一大早,于娓的老爸于建茗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台风天不要在外面乱跑,注意安全,不免多关心了几句。于娓当时顺口一说,说自己昨晚忘了买东西。
于建茗的电话刚和于娓说完,转头就给陈澈拨了个过去。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于建茗和陈澈的联系一直不少。他们彼此加了微信,于建茗有事没事的就给陈澈一篇文章链接,哐哐一顿输出。估计也就只有陈澈,不但不会忽视于建茗来的文章链接,还会积极和他讨论一番。有时候难免产生观点不和的时候,陈澈见好就收,不强行去扭转于建茗的观念。这也让于建茗更加喜欢找陈澈说话,三不五时就问问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陈澈脱下身上湿哒哒的连帽冲锋外套,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短T。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穿一件单薄的体恤不会显得人柔弱,反倒有一种运动风男大的气息。
于娓连忙去找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陈澈:“你快擦擦。”
陈澈接过毛巾挂在脖颈上,叮嘱于娓:“保温桶里有私厨做的海鲜粥,你先去吃吧。”
正饿着,听到是海鲜粥,于娓食指大动,也巧,前两天她还在馋那一口。她问陈澈吃过没,一起吃。
陈澈也没有客气的意思,他的梢还是湿的,拿着干毛巾随意擦了擦,头更乱了些,更显不羁。他擦完头,顺手又将毛巾搭在脖颈上,转头从带来塑料口袋里拿出一盏电池台灯,打开光源,小小的餐厅里汇聚起温暖的光。
“附近一带的光缆和电缆都因为台风损坏,估计相关部门维修还要一点时间。”陈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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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八“原来是这样。”
“手机还有电吗?”
“还有一点。”
于娓的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她就没想过会碰上停电这种事情。前两年h城也碰上台风,除了下大雨外,她觉得与往常并无太大不同。事实上,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一线的工作人员都在努力工作着,保障了居民的基本生活。
陈澈拉开椅子坐在于娓对面,他双手手肘搭在餐桌上,看起来一副乖乖牌的样子,等着于娓给自己盛粥。
被陈澈这样看着,于娓动作忽然有些不自然,舀了两碗粥出来,还洒了一些在餐桌上。她的心跳节奏因为洒在餐桌上的粥乱了几拍,说不清是觉得自己动作笨拙,还是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太笨拙。
她想在他面前表现得游刃有余一些,显然是道行不够。
陈澈淡淡勾唇,没说什么,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餐桌。
“快吃吧。”
一人一碗,保温桶里还有不少。
陈澈没说的是,这粥是他自己熬的。味道和私厨店的大差不差,因为私厨店用的也是他的配方。
外面狂风大作,他们面对面坐在餐厅的一隅,一起吃着温暖的海鲜粥。这一幕,竟让于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外面狂风大作,他们面对面坐在餐厅的一隅,一起吃着温暖的海鲜粥。这一幕,竟让于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于娓小时候在外婆家过暑假,经常会碰到停电。农村里停电不停电的,对日常生活并没有太多影响。
只不过到了晚上,黑灯瞎火,外婆会找出抽屉里的蜡烛,点燃,屋子里很快亮堂起来。于娓无所事事,就会用双手在光影下比划各种小动物。
此时的餐桌的浴缸里也有一只小动物,一条小小的中国斗鱼。还是上一次于建茗买的。
于娓从小到大养什么死什么,这条小斗鱼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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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八“啊?”于娓转过身,眼底有淡淡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于娓的名字,让她觉得有一些陌生。
陈澈拿着纸巾擦拭湿润的手指,问她:“我在这里会让你感到不自在吗?”
“不,不会啊。”
于娓越是想表现得自然一些,却越不自然。她感觉到陈澈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这一退,脚踩在还湿哒哒的瓷砖上,一个踉跄。
陈澈一个箭步走过来抓住于娓的手臂,将她带到客厅干燥的区域,并提醒她小心。
和陈澈距离太近,于娓的心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有一种时空紊乱的错觉,仿佛彼此还是亲密无间的时候,分不清到底是否已经真正分手。
陈澈很快退开,很有分寸地和于娓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行为也如一盆冷水,浇得于娓内心深处乱窜火苗的一个透凉。
“风雨太大,我等会儿再走。”陈澈问,“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
于娓笑笑:“哪里哪里,怎么可能会打扰。”
陈澈点点头,正好接到一通电话,走到一旁接起。他似乎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脸上的神色也较之前要严肃一些。
于娓默默跑到餐厅去收拾碗筷,一抬头,陈澈的脸在光影和黑暗的交界处,他清晰立体的五官倒影在墙上。就算是分手了,于娓也不得不感叹,陈澈有一张无暇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