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奸犯、杀人犯没有。”狱卒补充句。
在牢里头,犯人们最歧视讨厌的就是这两种人,更欢呼起来。
吵闹声刺激得八哥在笼子里不安分地跳跃。
“我死得好惨”八哥有脾气地喊嗓子。
众犯人纳闷谁在说话,接着隐约又听同样的声喊。
“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惨”
这八哥可能是被喂得太饱了,晚上它重复了上百遍甚至上千遍的这样的话。
这声音听得最清楚的是苏进敬,他深夜刚要睡着,就被声叫激灵得醒了。他尤其不能想案子,考虑到进财的事,不然听这话更是心烦暴躁。
苏进敬就这样被彻彻底底折腾了宿,片刻觉都没睡成。
牢里其他的犯人,因为距离八哥较远,声音不算太吵,勉强能睡着。不过第二天早大家议论起来,都分析觉得,苏园是在故意教训那个新来的犯人。
“苏姑娘品性端正,从来都是对奸恶之徒嫉恶如仇。”
犯人们自认定苏进敬不是好东西,都开始吐口水骂他起来。他们白天骂,八哥晚上喊我死得好惨。苏进敬不过在牢房住了两日的光景,便有了形销骨立的颓靡之态。毕竟年纪大了,睡不得觉,也不肯吃牢里的饭,身体很容易经受不住。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风吹就能倒了。
更令苏进敬最费解的是,为什么苏家没个人来看他定是苏园故意嘱咐狱卒阻挠,才会如此
在苏进敬被的这两日,苏家的掌家权自然就落在了苏方明的手里。之前苏进敬直把持着马匹、染坊和饰铺的生意,不曾令苏方明沾手过。如今苏方明便欲查这些生意的所有账目,却被老管家苏有才阻挠,苏有才坚持这些生意要等老爷亲自移交给苏方明时,才可以将账目交给苏方明。
苏方明若坚持,苏有才就带了众护院守住了苏进敬的书房不准进。
“好个奴大欺主。”苏方明淡淡讥讽了句。
“还请大爷专注想办法,如何把老爷从开封府的大牢里救出来。”
“如何救我是他亲生儿子,去求情有用”
苏方明句话,把苏有才被暂时堵得无话可说。
“大爷何不和夫人商量商量,大爷和夫人认识那么多京城的官贵子弟,总有能帮上忙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商人出身,本就被人轻视。无事尚且算是朋友,有事谁管你即便有两个人有真心,就开封府那铜墙铁壁,哪个官贵能敲得开纵然是陛下亲临,怕是也拦不住包拯秉公执法。”
苏方明令苏有才想点实际有用的事,别光耍嘴皮子指责他不作为。
“你要是有能耐,你去啊。”
苏有才被彻底堵得哑口无言。
第三日清早,包拯忙完政务,就立刻提审了苏进敬。
见苏进敬副颓靡之态,答话有气无力,甚至连表达愤怒都跟苍蝇叫似得。
包拯不禁疑惑问公孙策“是不是牢里的人虐待他了”
公孙策可不敢打保证,扭头问苏园同样句“是不是牢里的人虐待他了”
苏园当即招来叶牢头问“是不是牢里的人虐待他了”
包拯和公孙策“”
叶牢头马上老实地回禀“苏老爷富贵惯了,不习惯牢里的生活,嫌饭不好吃,嫌吵不睡觉。他自己间牢房住着,没人打扰,没人犯人欺负他,更没狱卒刁难他,是他自己连着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觉,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不过,虽没人打扰,但有鸟打扰
“胡说胡说”苏进敬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指责苏园,“分明是她故意放了只鸟在我牢们前,折磨我,故意不让我睡觉。”
包拯和公孙策互看眼,质问苏园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鸟。
“属下作为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专门负责掌管议法断刑,岂能辜负了陛下期待,自当该执法严明、视同仁。”
包拯点点头,赞同苏园的话,“可是这跟鸟儿有什么关系”
“那只鸟就是钱监装鬼吓人的八哥,是它害得钱监众工匠们以为闹鬼,都被吓得不行。这装鬼的人都惩处了,鸟儿岂有不处置的道理虎若伤人都当打死,八哥那般瞎叫吓人,自当处罚,判它在大牢。”苏园有理有据地解释道。
包拯在公堂之上向来刚正严毅,面色极其肃冷,今日倒忍不住笑了声,因为苏园这说法实在新鲜。不过是关只鸟罢了,且理由挺充分,这还真算不了什么的大事。
“包大人,她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想用那只鸟害死我”苏进敬继续告状道。
“你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苦诉的诉在最没道理的地方了。给你个人住间牢房已属优待,那些同牢住很多人的犯人,都有各种各样的脾气,谁不吵啊。何止吵,不小心挨打的都有。你隔壁不过住个鸟儿,除了叫两声,连啄你下都不曾,你还挑”
叶牢头斥责苏进敬乱告状,并告知包拯,如果住在大牢的犯人,都像他这样嫌弃同牢的人吵闹,那他们这些狱卒的活儿真没法干。
包拯安抚叶牢头句,转而对苏进敬道“无证诬告朝廷命官,杖百。”
苏进敬吓得瞪圆眼。
“念你初犯,本府便饶你这次。切记,在开封府的公堂之上,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有欺蒙诬告,切都按律法处置。”包拯警告道。
苏进敬气得瘫软地伏在地上,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随即白眼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衙役立刻泼水将苏进敬弄醒。
苏进敬咳嗽了两声,头都湿乎乎的黏在脑壳上,更加狼狈。
包拯便正式开始审问苏进敬,和他细数了进财与青衣人的共通之处都腿脚极快;个床顶藏弩,个会用弩;身材相似,鞋子大小相似;青衣人骑的蒙古马,苏家有;青衣人怀里的账本,也出自苏家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