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男子总算狼狈地从荆棘丛里爬了出来,却也是万般后悔。好好的为何要和阿长一起,逞强装什么菜刀侠士和竹签高手小小吹出名号了,竟接到了一笔大生意,还以为他们从此翻身,不必再做江湖流匪,能过上富贵日子。怎料却被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搞得一死一重伤。
他浑身好疼好疼,还有他的眼睛,像是被狠狠灌了辣水进去,整个眼球都在辣疼,越来越什么都看不清,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瞎了。
这又是何苦穷点混日子,好歹他和阿长都能健康地活着,眼睛也好好的,日子再难也不至于说吃不饱饭。干什么要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落得如此凄凄惨惨境地。
方脸男子平常不苟言笑,但这一刻又疼又心累,崩溃地嚎啕大哭,抓着地上的草使劲儿薅。
锦袍男子再不管方脸男子,而是看向苏园,他掏出袖中的匕,直逼苏园,令她最好乖乖地去枯井那边。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苏园的胸以及腰身上,威胁道“否则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苏园笑了,故意掐腰挺胸,站得笔直,“那我偏要听一听,你想对我做什么事”
锦袍男子没想到苏园死到临头了,居然面不改色还这么狂,莫非是那两个无能的江湖骗子给了她自信
“你一个不会武的女人,我随便动一下手就能要你的命,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以为我跟那两个江湖骗子一样没用不怕告诉你,之所以出钱雇他们,是不想亲自出手,闹出了什么纰漏来,被你们开封府抓到证据。但这会儿荒郊野岭的,只有你一个人,我倒不介意亲自动手。”
“既然你这么不介意,那可否告诉我你是谁,又和苏进敬是什么关系”苏园问。
锦袍男子蹙了下眉头,反问苏园“苏进敬是谁”
苏园也蹙了下眉头,因为她瞧锦袍男子的反应很自然,不像撒谎。没想到这名锦袍男子并不知苏进敬,那用这阵法杀她的到底是何人
“看来苏姑娘的仇人很多啊,不止我家主人一个。”
锦袍男子嘲讽苏园罢了,立刻迅疾出手,刀尖直奔苏园的胸口。
“只要刺入够快,血便不会流出来,你也就老实了,我便可以直接把你拖到井边放血了。”
苏园侧身躲开了锦袍男子的攻击。
锦袍男子见自己手里的匕居然刺空了,惊讶了下,诧异地看向苏园“你居然会武”
“连你都会了,我为什么不能会”
苏园遗憾锦袍男子出手太快,现了她会武,便会对她有所防备。否则说不定就能从他口中诈出来,他家主人是谁。
锦袍男子了解到苏园会武之后,人比之前态度认真了许多,也没了废话,立刻再度出手攻击苏园。
苏园让他了几招,每次都是叫他靠近了,却又碰不到她。
“你家主人许诺了你什么让你忠心耿耿说出来听听啊,我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苏园边躲边游说锦袍男子。
“住口”锦袍男子现自己不管怎么用尽全力,都碰不到苏园的一片衣角。原本只是以为处置一个开封府聪明点但不会武的女官差罢了,却没想到对方竟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这种落差感让锦袍男子越来越恼怒,也越来越慌,甚至后悔自己过早现身。他不应该在路边等久了,不见方、长脸二人来复命,就急着过来查看情况。哪怕是来看情况,他也该在旁观察片刻,弄清楚情况再现身。
“住口好啊,那就如你所愿,我动手。”
苏园见锦袍男子又一刀疾风骤雨地袭来,她侧身精准掐住锦袍男子的手腕,稍微一掰,咔哒一声骨裂了。
锦袍男子再握不住匕,眼见着手里的匕掉落,被苏园的另一只手精准地截住。
锦袍男子震惊之余,立刻用左胳膊挥拳打向苏园的脑袋,苏园又是一个侧身,擒住了锦袍男子的左手,再来咔哒一声。
锦袍男子吃痛地闷哼一声,随即撤退就要跑,他回身之际,就感觉有一阵风自他左耳际袭来,再然后冰冷的匕就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锦袍男子一动都不敢动,连忙结结巴巴地打算求饶。
苏园看眼坡下还在疯魔拔草的方脸男子,以匕示意锦袍住嘴。然后她就押着方脸男子去了坡下的空地,就叫他跪在枯井前,把脖子靠在枯井的边沿,脑袋悬空。
锦袍男子当即知道苏园要做什么,颤声求饶“女侠饶命”
苏园一脚跨在枯井井口的石头上,一手摆弄着匕,低眸睥睨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吓得大呼求饶,“女侠饶命,你叫我说什么,我都说”
“主使你的人是谁”
锦袍男子犹豫了。
苏园立刻将匕贴近锦袍男子的脖颈,“刚才有句话你说的不错,此处荒郊野岭,就你我二人,不管做什么,都没外人看见。”
“女侠饶命饶命,您可是开封府官差啊,不能随便杀人小人一条狗命太脏了,不值当您亲自动手”锦袍男子连声求饶道。
“我连猪大肠都吃,怕什么脏呢。再说你人脏,我更该杀了你,净化这世界。
还有,你知道你们今日此举是什么,谋害朝廷命官,以下犯上中最严重的死罪。我杀你是正当防卫,秉公执法,为民除害。”
苏园有理有据地反驳了锦袍男子的每一句求饶。
锦袍男子几度紧张地咽唾沫,连连表示他真的会老实招供。这女人太强悍了,太可怕了纵然他心悦自家主人,很想忠于自家主人,可强者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他真的怕死啊,他还没心悦一个或效忠一个主人到让自己舍命的地步。
“可是”锦袍男子恍惚反应过来一件事,“姑娘怎么会是朝廷命官”
“今儿应该就能受封了。为了让你合法去死,我会努力做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