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
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
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
“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
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
“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
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
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
“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
“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
“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
“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
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
“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
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
“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
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
“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
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
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
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
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
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
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
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
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
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
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
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
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
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
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
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
“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
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
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
“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
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
“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
白玉堂默然。
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
王朝见白玉堂没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
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
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
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
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