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城主冷声质问,“这便是你欺师灭祖的理由?”
“师妹,你永远都是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令人不敢高攀。”
“师妹,你那样的人怎么能屈居小小的一方城主,站在世界的顶端睥睨天下才配得上你的身份。这天下是你家打下来的,凭什么是姓赵的?属于梅氏一族荣誉,姓赵的就该给我们梅氏一族!”白言朗言之凿凿。
“谬论。”
兰陵城主的长剑即将落下,忽闻一声制止,“前辈,等等。”
剑停在半空,兰陵城主侧眸看去。
“简儿。”白言朗回头看去,只见义子白行简往这边走来,眸底浮现一抹希冀。
兰陵城主早从花扶疏那里得知韩行简之事,虽未见过韩行简,也猜得到他是何人。
剑,收了回来。
韩行简拱手道,“谢前辈。”
白言朗看向韩行简,后知后觉好似明白了什么,张开口欲说些什么。
韩行简半蹲下身体,看向白言朗,淡淡道:“义父,这是孩儿最后一次叫你义父,从这一刻起,你我父子情分已尽。当年,你掳走我逼迫我爹,害我一家骨肉分离,却又你将我抚养长大……”
“你,你想起来了?”白言朗满脸错愕,怎么会?
大夫,明明说他不可能恢复记忆的……
“是的,我想起来了。这二十年来,我将你当成了我的亲生父亲,对你说的话深信不疑,我怎么都想不到是你害我家破人亡,是你让认贼作父那么多年。”
韩行简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拔出匕首,看着白言朗,“你我今日便作一个了结。”
匕首刺向白言朗的肩头,白言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韩行简拔出匕首,仿佛过往的种种在这一刻释然了,“我应该是恨你的,但现在,我也没有那么恨你。”
白言朗肩头的伤口鲜血淋漓,这个孩子是他亲手养大的,尽管不是亲生子,他又何尝没有将他当成亲生子来看待?
这个孩子,确确实实是他从他父母的身边掳走的。
“我真的……”白言朗的眸底染上一抹晦涩的情绪。
“我知道。”韩行简道。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没有那么恨。
韩行简又看眼白言朗,眼底一片清明,他没有再说话,起身离去。
“简儿……”白言朗看着韩行简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掳走简儿时,简儿只有五岁,师父收养他时,他也是五岁。
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过去好久了。
时光,好漫长。
“师妹,阿绰,好久没有这么唤过你的小字了。我欠师父的,欠师娘的,欠雪傲山庄每一个人的——”
“你该死。”
长剑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二十年的恩怨是非,在这一剑下彻底结束了纠缠。
……
兰陵城主到山下时,花扶疏、叶泽霖、秦悠然、穆清等人刚将那些天罗地网清理干净。
“师父。”
“师父。”
“城主。”
南星问道,“城主,那个姓白的死了?”
花扶疏看着南星,“我师父出马哪有活着的,那个姓白的肯定死了。”
“大仇得报了!”南星耸耸肩。
兰陵城主看着眼前的一群孩子,“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是徒儿们该做的,您瞧瞧我们一点事都没有。”花扶疏转了一个圈,表示自己和秦悠然他们好着呢。
“我要离开京城了。”兰陵城主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