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扶疏量着眼前的宅子,两旁与别家不同,不蹲狮子、麒麟或是玄武,蹲的是两株合欢。
此合欢约一丈余高,叶翠干粗,合欢味甘,性平,有治肺痈、跌打损伤、小儿撮口风、中风挛缩等功效,此外,合欢还有解郁安神的作用。
花扶疏复看了合欢,心中不禁想,大将军府外种梨花是因欧阳夫人喜欢梨花,欧阳家的合欢是因有人喜欢才植的吗?
花扶疏在疑惑着,朗朗男音打断她的冥思,“叫我好等,你们总算来了。”
从大门里出来的是一位身着湖蓝圆领直裾锦衣的男子,年约二十七八,色俊美,眉目如画,鼻若悬胆,唇红齿白,阳刚温和,清爽举目。
这位男子姓欧阳,单名湛字景明,是叶泽霖的小舅舅。
欧阳景明下了台阶,往几人而来,走近叶泽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霖,两年不见你长结实了,宋辽边境果然是个磨练人的地方。我记得两年前你出征也是这个时候,当时你心情不太好,我还你怕不能打个胜仗回来,不想你三战三捷,凯旋而归。”
花扶疏心头咯噔一下,两年前叶泽霖出征的时候,不正她逃婚之后?
莫非叶泽霖是因她逃婚的事受到刺激才去打仗的?
欧阳景明的视线越过叶泽霖,移至叶松言身上,仔细打量着他,又惊又喜,“你,你是小四?”
叶松言见礼,“松言见过欧阳公子。”
欧阳景明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男大十八变啊,好在你和小霖有几分相似,不然我真认不出你。”
叶松言道:“我已不是小孩子,总有些变化的。”
欧阳景明又笑道:“也是,若非知道你是许飞琼生的,不然我还以为你是我姐生的。”
言罢,叶泽霖轻咳一声,男子方意识到什么。
欧阳景明与叶泽霖道:“你媳妇呢?我可念着要见她的。”
叶泽霖向花扶疏看去,男子顺着他瞧去。
莫名被两个男子盯着,花扶疏显得不自然。
欧阳景明上下左右将花扶疏打量了一番又一番,久久才道:“这姑娘真是你媳妇?”
叶泽霖点头,“如假包换。”
欧阳景明颇为失望,“小的时候粉雕玉琢,长大后定是位倾国绝色,不曾想长歪了。”
花扶疏不知他是何人,但听他之言指定是她,此人必与欧阳家关系匪浅,不然如何能见过她。
心中虽恼,眼下也不好作。
叶泽霖将欧阳景明指与花扶疏,道:“这是我娘的从弟。”
种弟?
花扶疏颇为不解,怎么有人唤这么个名字,她自径挠了挠耳腮,笑道,“这名字有些怪哦。”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笑。
欧阳景明一眼瞪去,他瞪的是叶泽霖。
叶泽霖略有尴尬,匆匆避开视线,垂眼看着花扶疏,又认真介绍了一次,“我娘的堂弟欧阳湛,表字景明。”
“嗨,”花扶疏挥了挥手,“堂弟就堂弟嘛,说什么从弟,我还以为他叫种弟呢。”
欧阳景明不悦看了一眼花扶疏,叶泽霖也无奈了,他还是解释了,“古以共祖父而不共父且年幼于己者的同辈男子为从弟,从弟即是堂弟。”
花扶疏瞥了欧阳景明,问道:“这么说他是你堂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