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现危机解除,再次携带腐臭味轻扫过庭前院后。
那裹挟着霉酸的味道,比酵的垃圾桶还要强烈,如同半个月没洗过的脚,臭的令人作呕。
有银光护体、隔绝异味的厉苍尘,并未让他的小王妃受罪。
他将她一并纳入包围圈,杜绝一切毒气侵袭。
一吻过后,他再度帮她戴回口罩,旁若无人地抱着她迈步踏进一片狼藉的乔家院子。
乔安染那仿佛刚被清洗过的黑亮眸子,还笼着一层水雾,极为惹人怜爱。
披散在她身后的长,随风飘摇,犹如在荡秋千般,轻盈飘逸,柔顺的丝还缠上他胸前的墨,两两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随着他的走动,被抱在他胸前的她,36o°环视了一遍这个她曾经居住了十五年的家。
这个院子在此之前,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往日修剪整齐的花圃,坑坑洼洼,再无争奇斗艳的繁花,只余一滩滩浑浊的泥水。
还有那棵她五岁时,亲自种在花圃秋千架旁边的梧桐树,在五年前,就已被乔玉堂叫人连根拔起,砍成一节节当柴烧。
这里,早已不是她的家。
时过经年,当时滋生的难过与酸楚,已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将头靠在厉苍尘肩上,从门口望向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面一片杂乱。
真皮沙被割破,棉絮飞的到处都是。
电视机被砸烂,一地玻璃。
各式名贵大花瓶碎成一片一片,静静躺在地上。
被抱进大厅的乔安染,看到这宛如被洗劫过的场景,一时间失语,不知是该说苍天有眼,还是吐槽恶人自有恶人磨。
依照现场痕迹看来,明显是人为,至于是谁,她还真不太清楚。
乔家虽然是江城富,但江城排名前十的世家,早就看不惯只会使用下三滥伎俩的乔玉堂。
六年前,乔氏集团还是乔家老太爷掌管时,众人都很敬重,从不玩幺蛾子。
只是乔老太爷病重离世后,唯一的孙子乔玉堂上位,第一时间就是把陪伴老爷子打江山的旧部下,全部打压、开除,换上他自己的人。
自此,乔氏集团开始走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江城富之位,也岌岌可危。
这两年更有传言,江城欧家有望摘下富一席之位,其唯一的继承人欧文,一周前回国,就是为了欧氏的前景展而归。
乔安染想到欧家之子,不免蹙眉深思,乔家隔壁那栋空置了十年的别墅,其实就是欧家的。
十年前,两家还经常往来,老一辈的太爷爷还曾戏言,要给两家的小子、姑娘定娃娃亲,后来被她母亲安婉君阻止。
在她为数不多的印象中,那个比她大两岁的欧文,是一个很腼腆的人,每次远远见到她,都会脸红耳赤,转身跑走。
她的性子本就清冷,再加上她妈妈日夜在她耳边说,男子都是凉薄之人,这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
在她妈妈的常年洗脑下,她对异性的感观更是冷淡,除了乔家长辈和安家长辈,她从不与外男说话,从小就读的都是女子学校。
关于厉苍尘为什么会打破她二十年来的“信仰”,让她上心,成为唯一的例外?
她目前归结为:皆是因为他那勾魂摄魄、气质洁净的容貌,还有引人入胜的肩宽窄腰,修长傲人的大长腿,清瘦挺拔的身姿,及魅力磁性、好听到令人痴迷的蛊惑嗓音。
最重要的是那深入灵魂的檀香味,总让她觉得很熟悉。
特别是接吻,以及和他进行不可描述的十八禁时,让她有种神魂颤抖的悸动,仿佛那是她期盼了好久好久的事,在今天,终于实现。
那种感觉,很难言明。
就像刚才在院前门口,她回想起被丧尸围攻的画面,他为了驱散她恐惧的心理,出其不意吻上她,她在最后落下一滴泪。
那是因为她感受到由他身上散而出的悲凉无力感,那一刻,她的心感觉像被针扎了一下。
仿佛看到他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独自一人行走,只身坐在高高的雪山之巅,一个人走过千山万水,满是苍凉与冷寂。
她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触,心尖泛起的那种心疼,现在还残留在深处。
也许是她出神太久,她耳边这时响起略微吃味的低沉嗓音,“小九儿,那花瓶很重要?”
“嗯?”乔安染刚被唤回神,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他完美无缺的脸庞。
她那水光潋滟的眸子,清澈透底,里面的疑惑清晰可见,犹如懵懂的软糯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