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裕白说“明年八月。”
6相思说“至少还能给你过一个生日。”
太过平静的反应，让梁裕白心底不安。
他用手抬起她的头。
是雾气遮掩住的眼眶，睫毛轻颤。
“相思。”他指腹停在她下眼睑位置。
6相思问“你要离开我多久”
梁裕白“大概一年。”
她转换了下“也就是说，我们要异国恋一年。”
梁裕白“嗯。”
眼里的泪意翻涌而出，隔着虹膜看清他的脸，寡冷的，漠然的，似乎异国于他而言，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6相思毫无血色的脸，嘴角轻扯“你是不是觉得无所谓”
梁裕白垂下眼。
忽然，猛地把她压在沙上。
他脖颈处的青筋迸，抓着她的手关节泛白，“无所谓吗”
6相思被他吓得愣了下。
“和你分开一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他眼里似有一团幽火，隐隐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但我没有办法。”
6相思颤抖着声线，“什么叫，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见我”
他松开抓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
“见不到你，和死有什么差别。”
反过来安慰的人，竟然是6相思。
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轻声说“我们可以每天视频。”
梁裕白“那不一样。”
“一样的。”
“碰不到，摸不着。”
像是水中捞月，最终只是徒劳。
6相思苦笑“那怎么办，我跟你过去啊”
梁裕白眉头皱起，“你愿意吗”
见他真有这种打算，她连忙说，“我英语很烂的，去了那里，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可能都活不下去。”
他的眼神蓦然沉了下去“这样，不好吗”
6相思怔了怔，“还是算了吧。”
梁裕白靠在她身上，“只要一年。”
她说“我知道，我等你。”
梁裕白“嗯。”
她眼皮抬起，掠过他看向窗外。白雪纷繁落下，圣诞节，街头巷尾闹哄哄的，霓虹灯带拉出绚丽光芒。
生日快乐。
可她一点儿都不快乐。
之后的日子平淡无奇，无波无澜。
眨眼就是毕业季。
六月初。
没开空调的教室闷热，6相思从后门进去，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梁裕白站在讲台上，不急不缓地回答各种刁钻问题。
6相思当然对他说的东西一头雾水，但是这不重要，因为在她进来之后，她的耳朵就失聪，只有眼睛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