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啊。
明明这么浓烈的腐臭味道,怎么可能断得干干净净!除非——
许若华心中一跳,有点害怕自己心中的那个结论,他知道,就像光与影一样,自古邪恶与正义也密不可分。
捉鬼师一辈子都在和鬼打交道,既然有人捉鬼,那么也会有人养鬼,但能完全把气息斩断,那就说明肯定有活人替它们遮盖气息——也只有活人的阳气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么养鬼的人是谁?属于哪一个派别?目的又是什么?
许若华觉得眼前的谜团就像向阳镇夜里的雾气一样,渐渐浓厚起来,看来这件事远不止厉鬼作恶那么简单,他还很有必要再去找一找那位鬼神大人。
继集体自杀事件后,向阳镇又生了一桩新鲜事。
男人是在第二天清晨被人现躺在巷子中的垃圾堆里,他全身冰冷,目光空洞,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神志不清,时不时抽动两下头部,来证明他还活着。
医生过来的时候,他突然了疯似的尖叫起来,撕心裂肺的那种尖叫,直到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镇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所长亲自出面带了两个人立刻赶往镇医院,因为那个被送去医院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向阳镇的副镇长,王历川。
至于所长带去的两个人,一个是刘宏义,另一个是县上派来的许若华。
向阳镇的医院是新修的,一共有三栋楼,通过走廊并在一起,每栋有六层,墙面干净整洁,新漆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味。
王历川的病房在三楼,3o1。
许若华看了一眼病房号,小声对刘宏义说:“哟,还和我宿舍一个号。”
刘宏义不是许若华,哪里敢跟着许若华在这种时候嬉皮笑脸,但他又不好给许若华面子,只好对着许若华讪讪一笑。
此时,王历川打了镇定剂,至今还在病床上睡着,眼窝深陷,两颊消瘦,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色,十分难看。
他的病床的旁边坐着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烫着一头蛋卷,正是王历川的老婆,刘婧。
许若华他们进去的时候,她正悠闲地削着苹果,神色自若,好像床上躺的只是个陌生人,而不是她的丈夫。
所长问道:“副镇长好些了吗?”
刘靖听见声音,才稍微抬了一下头,漫不经心地说:“派出所的同志来啦?坐。”
刘婧说:“医生刚才来检查过了,情况不怎么乐观,说王历川很有可能是受了惊吓,有精神失常的可能,所以有什么话你们就直接问吧,我一定配合调查。”
所长对刘宏义使了个眼色,对刘婧说:“办案还是由他们专业人员来,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王副镇长。”
刘宏义听出了所长的意思,赶紧搬了个独凳到刘婧跟前,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空白一页,问她:“您最后一次见到王副镇长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吧,刚出门的时候。”刘婧回答说,她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对刘宏义说:“刘警官,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直接把我知道的情况都给您说说,您这么问太麻烦了。”
刘宏义看了所长一眼,点点头:“也好。”
刘婧说:“你们这些人经常跟着王历川混,有些事我也就不替他瞒着了。你们大概都知道他那个人爱去些风花雪月的地方,比如北街街头那个xx歌舞厅,对吧?”
刘宏义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跟着王历川去过。
现在官场上风气不好,官官相护,有个相好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像他们这样三不管的穷乡僻壤更是如此,所以刘婧说出这些话来,百无禁忌。
“您先看看这个,”刘婧指着王历川的衬衣领口,白衬衣上印着一个红火红火的唇印,她十分鄙夷地一笑,“看见了吧?昨天王历川一宿没回来,肯定又是去了歌舞厅嘛,这个你们一会去问问歌舞厅的小陈就知道,她不是王历川的老相好吗?”
此言一出,那么刘婧的漠不关心也就一点也不稀奇了,你想,哪一个女人会在乎一个不回家的丈夫,大概比街上的陌生人还不如。
许若华站起身:“所长,刘警官,这里就先交给你们,我去刘姐说的歌舞厅看一看。”
许若华看到王历川时已然明白了大半,昨天那个东西要下手的对象应该就是王历川,可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成功,但也很有可能是他追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所以让王历川逃过一劫。
但为什么杀了三个学生之后又对一个政府工作人员下手?这几个人之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系吗?还是单纯为了杀戮?
无论如何,他必须尽快找到凶手,让这样一个危险性极大的厉鬼流落在外,影响太恶劣。
许若华找到陈月的时候,歌舞厅正处于休息中,她一脸睡眼惺忪,裹着一件大衣就从卧室里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