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见过,对他的了解却是半点不减,比如这短短六个字,简轻语便敏锐地听出他不高兴,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啊,他从上次竹屋之后,一直生气到现在啊。
这可就有些棘手了,这么久没见,若他已经不喜不怒,便说明要么原谅她了,要么对她没兴趣了,不论哪一种答案都还算不错,可偏偏还在不高兴。
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仅没失去兴趣,还没原谅她一想到他气了这么久,不知道心里憋了多少种折磨她的法子,她顿时一阵头疼。
身边的英儿已经先行下马车,简轻语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在握住车帘准备下去的瞬间福至心灵――
又非特殊时期,例行检查这种小差事,怎么也不该落到锦衣卫指挥使头上吧
简轻语眨了眨眼睛,默默放下了手中帘子。
“下车。”6远不悦。
简轻语隔着一张轻薄帘子,小小声地开口“小女子大病初愈,没有力气下马车,还请大人过来检查。”
说罢,她便感觉对方气压一低,顿时缩了缩脖子要下马车,可一想到错过这次,还不知何时能将人哄好,又咬牙停了下来。
简轻语默默盯着车帘,当看到修长的手指从帘子缝隙穿过,然后往一侧拨开时,她的心跳砰砰地快了起来。
帘子在二人中间推开,视线因此对上,简轻语抿了抿干的唇,待6远俯身过来时突然上前,借着帘子的遮掩在他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
外头是上百禁军,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简轻语即便知道有帘子挡着,但心跳快得还是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6远眼神暗了下去,再开口声音略显沙哑“长本事了。”
“大人,我好想你,”简轻语握住他扣在绣春刀上的手,大着胆子相邀,“今晚你能来找我吗”
来做什么,就不必说了。
6远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之后突然开口“瘦了。”
简轻语愣了愣,回过神后笑笑“生病了,”说罢停顿片刻,又强行补了一句,“想大人想的。”
听着她虚伪的情话,6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抽出手便要退后,简轻语急忙问“大人今晚去找我吗”
“不去。”6远干脆地回答。
简轻语“”得,没哄好。
眼睁睁看着帘子重新挡在他们中间,简轻语欲哭无泪地叹了声气,丧着一张脸进宫去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然后渐渐远去,6远垂下眼眸,仿佛一切都没生。
巡逻的季阳走到宫门前,看到6远后抱拳行礼,然后继续往前走,只是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坏笑着出现在他面前“大人,有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
6远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卑职跟了您这么久,同样的面无表情,卑职能分析出八百种情绪,”季阳得意地看着他冷淡的眉眼,“比如现在的面无表情,就是高兴。”
“哦,”6远垂下眼眸,“既然眼神这么好,夜间的巡逻也归你了。”
季阳“”
看着他瞬间丧气的眉眼,6远勾起唇角,眼底总算闪过一丝清晰的愉悦,季阳眼睛一亮,正要腆着脸求饶,布满霞光的路上便再次响起了马车碾过的声音,季阳认出是哪一家的马车后不敢再闹,带着巡逻的人便离开了。
6远抬起眼眸,看着马车到面前停下,抱拳对马车中人行了一礼“殿下。”
褚祯听到他的声音颇为意外,掀开车帘后问“6大人今日怎么在宫门当值”
“不过凑巧路过。”6远回答。
褚祯微微颔,想到什么后便要下马车,6远上前伸手搀扶,褚祯道了声谢,借着他的力道踏到地上,单手捂着伤处蹙了蹙眉。
“牵扯到伤口了”6远问。
褚祯笑笑“孤没事,走吧,孤与你同行。”
6远微微颔,随他一同往行宫里走,走到人少处后才不紧不慢地问“殿下可是要同卑职说什么”
“的确有话要说,”褚祯唇角微扬,眼底满是细碎的笑意,“6大人可还记得先前孤说过,有刺客扮作姑娘二次加害于孤。”
“卑职记得。”
“孤就是想告诉6大人,一切只是巧合,是孤小人之心,误会了那姑娘。”褚祯想起总是戴着面纱的脸,眼底的笑意更深。
6远扫了他一眼“殿下如何能确定”
“孤既然这么说了,便是已经有了证据,”褚祯看向6远,脸上的笑意略微收敛了些,“孤不肯告诉6大人,只是不想锦衣卫吓到她,还请6大人体谅。”
“殿下言重。”6远抱拳。
褚祯笑笑,同6远一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快走到主殿时,他突然问“6大人那儿可有碎银子”
6远停顿一瞬“殿下要碎银子做甚”
“是有一些事,”褚祯说得含糊,“6大人可有”
6远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半晌垂下眼眸“稍等。”
说罢,直接叫住经过的锦衣卫,说了几句话后便拿到一块碎银。
“够吗”6远询问。
褚祯感激一笑,接过碎银后将腰间玉佩取下,直接递了过去“够的够的,多谢了,6大人不嫌弃,就拿这个抵债吧。”
说罢,见6远眉头微蹙,急忙又补了一句,“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总惦记着这点账,将来还要费心找碎银还给你,这玉佩不算贵重,却能补气养身,6大人可以自留,亦能赠人。”
听到他说补气养身,6远蓦地想起某个动不动就病一场的小姑娘,索性就收下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