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渐渐聚起了看热闹的人,燕子走到墙边,靠着墙头看热闹,心里赞叹,好一个泼辣的古代小丫头!
“哼,养儿还债!天经地义,你们是我的骨血,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做都行!谁也管不着!”蒋金天一手拽着蒋芳云的衣服,一手拖着自己那个瘦巴巴的儿子。
旁边的群众指指点点的,嘴里说着:“卖女儿就算了,怎么还把儿子卖了?不给家里留香火了?”
蒋金天厚颜无耻道:“再不还债,老子的命就没了,还管什么香火。”
燕子掩着嘴,在人群中喊话道:“你这卖进大府人家里做奴也就罢了,还怎把人卖进青楼,这一辈子可就没了呀。”
“是啊,瞧这两姐弟长得是眉清目秀,进了烟花巷子,可不就毁了一辈子。”
“还不如卖到大府人家里去做丫鬟、小厮,至少以后还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人。”
蒋金天怒吼道:“关你们这些吃闲饭的什么事?都给我滚。”
“这咋还骂上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阵势有点大了,吸引了烟花巷子里的卖家,老鸨带了几个打手,往这边来了,手里挥着手绢,娇嗔地喊道:“哟,蒋老爷,人带来了呀。”
老鸨上前验货,伸手去抓芳云的下巴,芳云强硬地躲避:“别碰我。”
“哟哟,还是个硬骨头,”老鸨阴阳怪气地说:“我那地方,就专门治你这种硬骨头。”
“嘿嘿……我家这两个长得还不错吧,姑姑可还满意?”蒋金天在一旁谄媚地笑着。
“还行吧看,”老鸨说:“就是性子犟了些,管教难免难了些,之前的价格在减一些,两个人一起七十两。”
“姑姑,也不带你这么减价的啊,一百两整整少了三十两。”
“就七十两,你爱卖不卖!”老鸨有恃无恐道。
“哎呀呀,作孽啊,难怪卖到烟花巷子里来了,价格可比卖做奴仆高了好几倍啊!”
“作孽!烂赌害人,这家人我认得,就住在城北的穷民村,他们的娘,可不就是也要被卖进烟花巷子,闹出了乱子,投井自杀了。”
“姑姑,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好歹给加一点啊,这七十两还不够我抵债,”蒋金天双手合在一起求饶着老鸨。
芳云猛力挣扎开抓着自己的打手,冲过去在抓着她弟弟大手的手上咬了一口,那人一痛,收了手,芳云拽着自己的弟弟就要逃跑,“青云,我们快跑。”
“给抓住他们,怎么办事的?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抓不住?”
到底是两个小孩,哪里是那些三大五粗打手的对手,一下就被钳制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芳云奋力挣扎大骂:“蒋金天,你这个孬种,自己欠的赌债,有本事靠自己还,卖儿卖女抵债,你也不嫌自己丢人?”
“放开我们,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资格卖我们,你们要是敢强买强卖,我就是死也要上告府衙大老爷!”
蒋金天挥起手给了工芳云一个耳光:“臭丫头,你是我生的,我卖了你是天经地义!”
一巴掌太重了,蒋芳云被打蒙了,脸迅地浮肿了起来。
蒋金天讨好着老鸨说:“姑姑,七十两就七十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厚颜无耻,这个蒋金天当属古代第一人了。
老鸨从袖子里拿了早就准别好的银两,她笑得得意,三言两语之间就赚了三十两。
蒋芳云还在挣扎着,可她的小胳膊被牢牢地钳制住,这一刻,她弱小得一点也反抗不了,难道她这一生就这样完了?成为青楼妓子?卖笑一生?
“慢着,”戏看够了,燕子觉得是时候出手了,她手边正好缺个人使唤,最好是长在钦州,对钦州各处都十分了解的人,这个蒋芳云还挺合适,并且性子实在泼辣,进平伯侯府中太合适不过了。
况且,她这种现代来的人,应该更加有一颗见义勇为的心啊。
众人听到声音,都瞧了过来,只见得一个少年郎走了出来。
有人打趣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瞎凑什么热闹?”
“毛是没长齐,不过有钱不就行了?”燕子环顾四周一圈,随即从袖子里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拿着在空中晃了晃:“哎,老头,你把你的一双儿女卖入青楼,不如卖给我?一百两给你如何?”
“这……”蒋金天心动了,不过碍于老鸨势力大,不敢有所行动。
燕子又说:“好歹是你的一双儿女,入了奴籍,也总比入了娼籍好吧?坏事做多了,也该积一积阴德。”
“爹……”蒋青云眼睛里蓄着晶莹的泪水,可怜地望着蒋金天喊道。
这一声,喊得蒋金天不禁回忆起了过往,当他娘子把儿子生出来的时候,他是有多么高兴,可如今儿子大了,自己反倒要将他卖入青楼,儿子长相清秀,将来恐怕是要当清倌儿,蒋金天望着燕子,问:“你当真是要买他们?不骗我?”
“自然,本公子说话向来算话,”
瞧着燕子一身锦衣玉服,想必是那户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这不,蒋金天干脆也不管了,直接将七十两银子还给了老鸨,随后乐呵呵地伸手向燕子讨要银票:“人卖给你,银票给我吧,我验验真假!”
“欸!等等,卖身契呢?没有卖身契,等下银票给你了,你赖账怎么办?”
卖身契,这蒋金天早就准备好了,立即掏了给燕子,有燕子看了检查后,才将银票给了蒋金天,蒋金天摸着一百两的银票,高兴得不能自已,等还了赌债,还剩下好些银两,他的日子可算是有着落了,再看他的一双儿女,虽然在别人家为奴,可总比入了烟花巷子好。
“你,你们——”老鸨的生意被搅和了,她指着燕子说:“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依翠院背后是谁撑腰的?”
“谁啊?”燕子将卖身契叠好了,放进袖口里,随即好整以暇地看着老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