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不吓得他们腿脚瘫软才怪!
所以先不要被唬住,洪老大所说的这个假充肯定另有意思,洪天卓很快想通,面上不曾表露出半分的惊慌之色。
“呵呵呵。”他先没回答程远章的问话,笑了笑转头看向方瑾瑜,“媳妇儿,你听这是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洪天卓担心方瑾瑜被吓到,用眼神暗示他别慌,这种事情只要他们一口咬死了,谁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嗯,是。”方瑾瑜轻声回应,他的心跳依旧不平稳,但是他知道这种场合下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丝毫的惊乱。
洪天卓就是洪天卓,洪天卓也就是过去的那个赖七!
方瑾瑜在宽大的衣袖里五指攥起,告诉自己坚信这个事实,那他传递出去的这种气势才不会被别人攻破。
“大人明查,草民就是洪家小七,绝非冒充。”洪天卓掷地有声地答道,“此事听来真是荒谬,谁告我的身份有假,那就拿出证据来我看看。”
程远章微微点了点头,叫了一声“洪老大”,意思让他亮出证据来。
“草民在,呃……”洪老大的脑门上冒汗,证据,他哪有证据呢!
一旁的麻脸见状怕洪老大露馅,于是赶忙替他回话:“启禀大人,草民过去和赖七的关系最是要好,他本人和现在的这个洪天卓变化太大,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说他二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不为过,怎么这人在短短数日里就能脱胎换骨似的,这其中必有古怪,还望大人明查。”
洪天卓心里“呦呵”了一声,真是以前没瞧出来麻脸这小子还有点想法和口才。不过他也听出来了,他们这是屁的证据都没有,光凭这几句说辞,程远章会信他们那才是有鬼了。
“就、就是。”洪老大跟着点头说道,“我弟弟以前可不是这样,他、他也变不成这样。”
这句洪老大说的是实话,赖七什么德行他了解,他早就觉得洪天卓除了长相以外,其他哪哪都不像赖七。但是他不曾想到过有可能这个洪天卓根本就不是他的那个泼皮弟弟,直到两日前麻脸找上他,跟他说有个主意能让大老爷治洪天卓的罪。
最近洪老大的粮食铺子几乎快开不下去了,几个月前他借着洪天卓的名义愈欺客,本来能指着这样赚些钱,可结果让洪天卓知道了以后,派人来铺子里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一顿,还宣扬出去他给米里掺砂子又缺斤短两,自此搅合得他那铺子是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洪老大正在家里恨洪天卓恨得牙根痒痒,听麻脸说完他当即头脑一热,压根没考虑上堂状告洪天卓的身份有假这是不是个好招。
此时人到了公堂,洪老大觉得自己草率了也没法再打退堂鼓。
而麻脸更才是想瞎了心,他以为上堂把他认为洪天卓有古怪的地方说出来,官老爷明察秋毫,定能从洪天卓的身上审出些什么,那到时候洪天卓便少不了遭殃。
甚至麻脸比洪老大还要记恨洪天卓,他早就见到高猴是越混越好,有茶楼给他经营,还娶上了媳妇。凭什么当初他们最腌的三人,现在就剩他自己一个还在泥巴里打滚?
本来麻脸投靠了宋大,以为是条出路,可哪想到宋大是个短命鬼。
麻脸这人最是心术不正,想他过得不好,那洪天卓也别想过舒坦了。他以前就觉得洪天卓的变化太不对劲,那就是一夜之间赖七的所有腌心性全都彻底不见了。
麻脸不相信洪天卓就是赖七,可他又琢磨不出其中真正的原由,他绞尽脑汁连易容术都想到了,最后又冒出主意干脆让官老爷查查洪天卓不就行了。
就这样麻脸拉来了洪老大,他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的分量可远不如这个赖七的亲哥哥。
正如洪天卓所料,现如今单凭几句怀疑之词,程远章怎么可能把洪天卓当犯人一样的审问,那就是听他们两方当堂对质了。
洪天卓先用眼神把洪老大和麻脸狠刮了一遍,这两人从余光里就感受到了这股锋利如刀的视线,立马更心虚得厉害。
“大哥。”洪天卓忍着恶心如是称呼洪老大,“你说我不是你真正的弟弟,这可真是伤人心啊。”
这时方瑾瑜已经放下了大半悬着的心,他也看出洪老大二人纯属口说无凭,想这样他们就敢跑到公堂上来,等下要遭殃的可不一定是谁呢。
“别、别叫我大哥,你就是、就是假的。”洪老大快地瞥了洪天卓一眼,从气场上他就被洪天卓压得直不起腰来。
告状的两人一个话都说不利索,一个贼眉鼠眼,让程远章光是看着就能判断出两方是好是赖。
“大哥,我记得我五岁那年,咱爹临终前可是嘱咐你要照顾好几个弟弟妹妹,后来你娶回了大嫂,受苦的可就属我这个最年幼的。”
洪天卓这话一出,洪老大顿时当头被劈了一个雷,二十年前的事情,他竟然能说的上来!
洪天卓有赖七的记忆,在这上面他一点不怕自己露破绽,还有他用的是赖七的身子,这更是最有力的证明。
“大哥,你还记得我这片疤是怎么来的不?”洪天卓把衣袖撩开,朝着洪老大亮出手肘,“我八岁那年,大嫂因我淘气把我关的柴房里面,半夜我实在饿不行,砸坏窗子想爬出来,结果被烂开的窗棂扎破了这块肉,当时还是你给我缠的布条子止血。”
洪老大头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直往下滚,他盯着洪天卓胳膊上的那一小片疤痕,心说这可真是他们洪家的那个小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