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在桌边,洪天卓伸出胳膊挥一下手掌就能扇灭,他正这样做时,桌上一样挺显眼的东西落入了他的视线中。
“,还没看信呢,这挺当紧的事儿。”说着他探出身子,一把拿过信封在方瑾瑜面前晃了晃,“来,撕开让为夫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你想看自己撕开不就得了。”方瑾瑜显得懒洋洋地偎在洪天卓怀里,一点不觉得让洪天卓看了信他有什么可紧张的。
“这上面不是写着瑾瑜亲启么。”洪天卓抓上方瑾瑜的手,捏着方瑾瑜的两根指尖这样把信撕开了。
瑾瑜亲启,但没说瑾瑜亲览,洪天卓把内里折叠的一张信纸拿出来展开,先放到自己眼前检阅,开头两句他念出来就觉得能酸倒牙。
“别后三年,甚是想念,思及过往,依稀昨日。”
“啧啧,怎么脸皮这么厚?不知道你跟他也就是个同窗关系?要是见了你的面他是不是也这样直接说?”
方瑾瑜的角度只能看到信纸背面,他被洪天卓逗笑,“你还认得这些字呢?”
“别转移话题。”洪天卓惩罚性的手抓了抓方瑾瑜身上肉最多的地方,他粗略往下扫了两眼,有一半不认识的字,但大概能看出来没写什么情呀爱呀的,信的落款正是“温晔”二字。
“字写得倒是不错。”洪天卓没有吝啬称赞,主要是为了引出来下面的话,“想必这个叫温晔的,人才也是出众吧?”
往往男人夸情敌都是假象,这时候洪天卓也不例外,方瑾瑜同样是男人,怎么会不懂这一点?他嘴边笑意浮现,仰头看着洪天卓,说话时手指在洪天卓的心口轻轻画着圈,“你的字写得就很丑,可在我眼里你最是人才出众,比过所有人。”
前半句他说得慢悠悠,然后又停顿住,看洪天卓正皱眉要面露不满,后面他的话一出,眼见着洪天卓的眉目舒展开,还乐出了上排牙齿。
方少爷裹着蜜糖的情话直击洪天卓心口,他还跟着得意地表示:“那是,媳妇儿你最有眼光了,早早拿下我这一只潜力股。”
“什么?”方瑾瑜问。
“……我的意思是……”洪天卓说溜了嘴,正往回找补,方瑾瑜却是给他解了围,“哦,我懂了,你是说你前途无量,而你早早就归了我,别人谁也沾不上你了。”
“媳妇儿你怎么这么聪明!”洪天卓的欢悦程度不逊色于刚刚喂方瑾瑜吃菜,他“啵唧”一声又给方瑾瑜唇上狠嘬了一口响的,连手里的信纸都觉得碍事,他拍进方瑾瑜手里,催促说:“赶紧看,看完了咱们继续。”
轻薄的一张信纸,不管是内容还是来信人都没让方瑾瑜的心中起一点波澜,他很快看完,听洪天卓问他:“信上说什么?什么侍郎、知州的?他还是个有官职的?”
“嗯,他告诉我说他下月从工部侍郎出任北川知州。”方瑾瑜把信纸叠起,装回信封,然后压着洪天卓身上,伸长胳膊还放到了桌子上。
呵,官职还不小,洪天卓心里说,不过他没觉得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想这个姓温的官做的越大,他跟方瑾瑜的距离才拉得更远。大概他也明白了,怎么张双翼口中那时感情最好的两个人后来没了下文,因为这个朝代别看男人和男人可以成亲,但这样其中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以再走仕途。
挺好,洪天卓想他还得感谢温晔当初选择了当官,以后要是赶上见面了,他得把这话送给温晔。
此刻洪天卓是没心思再多提这个人,在之前那会儿他跟方瑾瑜说“你绝对是第一个让我动心动情的人”,方瑾瑜回他的那句话是“我也只为你一人真正动了情”。
这样一句能不让洪天卓美起来么?明显在方瑾瑜心里过去那个人的分量跟他比差远了,所以他还浪费时间打听他们少年时期那不靠谱的情感干嘛?
当下一道菜正热乎着,急等方瑾瑜的品尝,洪天卓依了方瑾瑜的薄脸皮,伸胳膊把灯扇灭,然后他的手在方瑾瑜的后脑上往下按了按,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不一会儿,有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洪天卓胸口,随着这气息缓缓又在他的身体上下移,洪天卓轻闭眼睛,仰起头,姿态享受。
月光清淡,屋中漆黑,谁也看不清这间屋子里正生着什么,但从声音上听,能得知有人是真舒爽至极。
那是洪天卓呼吸粗重,然后渐渐转急促,就像一路没有保护措施地往陡峭的高山上攀越,寻求的就是这种刺激。快到达顶峰时他克制不住从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低音,他不是体力不支,要说累也不会是他,是那种临近顶峰前酣畅越积越多,就等一个瞬间爆。
终于到最后脚踏上了高山的终点,他释放出了一声长长的闷哼……
第89章原来是媳妇先动情
方瑾瑜趴在洪天卓怀里,嘴麻不想开口说话,他头上别的簪被洪天卓取了下来,髻也被洪天卓缠开,他就感觉一只暖热的手掌从他的头顶一下一下捋着他的丝玩儿。
方瑾瑜脸上痒,他懒得抬手挠,就歪着头在洪天卓胸口蹭了蹭,他的额头上依然有粗重的呼吸喷洒下来,这时他却想灯苗能亮起来,好让他看看洪天卓是怎样一副餍足的神情。
两人静静享受温存,洪天卓的手指在方瑾瑜间滑动,到尾他又搓着一缕丝慢慢缠绕到食指上,由此他想起一件事情来,“,咱们是不是少了结这一步?”一开口他喉咙里还存着不久前的低哑音色。
方瑾瑜懒懒“嗯”了一声,然后说:“没错,咱们就只签了婚书。”没有喜服、没有拜堂、没有喝合卺酒,这是他心里的些许遗憾,如果要说出来他肯定是用惆怅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