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可那和婉儿要退婚有什么关系”沈旬不解的看着他家夫人,他怎么会不记得,就因为那个先生的一番话,还有那块玉牌,他家夫人白白送了人家一百两银子。
他一直以来都不相信那些卜卦之说,不过都是一些用来招摇撞骗的手段。可他不信,他家夫人却是信的很,随手救的一个先生的话都信了,这一信还是十几年,还把前些日子婉儿醒过来的功劳都归到那个先生送的玉牌上。
说起来那块玉牌,既不是法华寺高僧开过光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玉石制的,普通的在大街上随手就能买一大把,可他家夫人还当宝贝似的放着。
“婉儿说她生病那几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她嫁入宋家没几年,宋宣便娶了妾室。”
方氏想着那日那位先生离开时说的话,他说小姐是有缘之人,玉牌能保平安,把玉牌戴在身上,危难时,或许有一线生机。又说小姐命格有些特殊,嫁娶时
,恐会有些波折,嫁对了人,这一世当富贵无忧,若嫁错了,怕是会悲痛而终。切记,切莫把终身托付错了人。
“那几日我刚把玉牌寻出来,婉儿怕是因了这玉牌才做这梦的。老爷,我想着那些话,婉儿是不是不应该嫁进宋家,万一万一托付错了人怎么办”方氏转身,忧思重重道。
“夫人,不过是一些梦罢了,和那玉牌有什么相干又何必这样当真。宋宣的人品我信得过,他绝不会辜负婉儿。”沈旬哭笑不得正要反驳,突然想起自家女儿,略迟疑道“婉儿要退婚,不会就是因为这荒唐的梦”
方氏点了点头,沈旬觉得自己的额角隐隐作痛起来。
“夫人呐,这从古至今,哪里有把梦当真的。那一块小小的玉牌再灵验,不过保保平安罢了,还能让人预见以后生的事情若真有这种宝贝,为何我们,就连当今皇上,都从未听说还有那先生,当真卜卦这般厉害,还会被人打伤,需要夫人你救不过是故
弄玄虚,骗银子罢了。”
沈旬叹了口气,忽的拧起眉头,“婉儿一向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现在怎会突然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那未来女婿的好母亲。”方氏面色忽的转冷,隐着怒意道。
沈旬疑惑,“夫人何出此言”
方氏冷着脸把婉儿告诉她的话,说了一遍。
“什么”沈旬听完,面色铁青,“宋夫人竟背着我们做出这等事”
方氏点头,眼中酸涩,掏出帕子垂泪,“婉儿这傻丫头,为了宋宣竟然瞒着我们,要不是做了这梦,怕是到了成亲也不会告诉我们”
“宋家宋家简直是欺人太甚”沈旬气的手抖,平日里温和端正的面庞布满怒容。
婉儿和宋宣那小子自小相识,若要论起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个孩子感情好,两家也般配,婉儿十岁那年,宋尚书便说着想两家结亲,他看着两个孩子还小,便和宋尚书商量等两人再大一些。当时宋夫人也在旁边,她也是答应的。两家人商量好等婉儿到
了十三岁就订亲,满了十六便出嫁,谁料到离成亲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宋夫人竟然背地里想着和他们家解除婚约
“宋夫人这是嫌我们沈家配不上他们宋家若不想遵守约定,大可以正大光明地提出来,我们沈家也不会纠缠,何苦背地里做这种事,当我们沈家是什么当我们家婉儿是什么”
沈旬怒极,他好歹也是内阁大学士,在皇上面前也能说上话,怎能容人这么欺负他们家
“德全,你让人去库房问问宋家送过来的礼单都清点完了没有,清点完了立刻派人送回宋家再告诉宋家的人,我们家婉儿比不了左相府的四小姐,没有一个在庆王府做王妃的姑姑,高攀不上他们家公子”沈旬朝门外怒气冲冲地吩咐。
“是,老爷。”全叔一直候在书房门口,听到了老爷和夫人的谈话,当下不再迟疑,领了命匆匆去了。
“夫人先回房,婉儿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夫人的身子还未大好,切莫太过担忧了。”沈旬怒气未消,见方氏垂泪,急忙敛了怒容,柔声安抚夫人道。
“依老爷的。只是婉儿对宋宣一往情深。虽然她现在要退婚,但若宋宣对她甜言几句,我怕婉儿软了心又会反悔。”方氏收起帕子,担忧道。
“夫人放心,我会告诫婉儿。”沈旬送方氏到书房门口,吩咐候在门外的海棠和秋荷,“送夫人回房。”
站在门口见方氏走远了,沈旬沉下面色,吩咐小厮,“万福,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沈靖婉到书房的时候,沈旬沉着脸正在书案上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