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薇这一昏厥可是吓坏了伺候的丫头婆子,因刘嬷嬷不在,院子里可是好一片的慌乱,最终还惊动了钟老太太,这才稳定了局面。
“清薇这孩子的性情也太软了点。”钟老太太一直到这时才不得不承认,清薇真的是没有做当家主母的料,连自己的院子都管不好,何谈其他。
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也考虑到陈清薇如今还怀着身孕,钟老太太便想着让陈清薇留在京城,让钟仁自己单独赴任。
“老太太,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但这大少奶奶未必会同意。”柳絮放轻了声音说道。
钟老太太听到这话,也有些头疼,揉了揉额角。她自然知道清薇不乐意,毕竟他们是新婚燕尔,清薇不愿意和仁哥儿分开也是情理之中,但她如今是双身子,性情也软,跟着过去,不说能为仁哥儿打理好后宅内院,照顾仁哥儿的饮食起居,怕还要仁哥儿翻过来照顾她。
但若不让她过去,看她的样子,怕是要郁结在心,不管对她还是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老大家的也是,若非她死脾气硬拧着,到如今也不肯接受清薇的话,有何至于有今天的局面。连庶女她都肯用心,偏偏对清薇如此苛责。
也幸好阿晚不知道钟老太太的想法,不然一定一个大白眼翻过去。
真是有够偏心的。
“夫人,仁哥儿即将要寿阳县赴任,他媳妇有了身子,路上颠簸,怕不能跟着过去。我知道你对清薇心有隔阂,不过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仁哥儿的孩子,你到底也是孩子的祖母,就多照顾她两分。”钟修看着面容带了些冷清的阿晚,语气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阿晚回答的却干净利落“拒绝。”
“夫人”
“这事没的商量,要么让她跟着钟仁一起到任上,要么就让老太太多照顾她一些,再不然的话就把她送回永安伯府,让永安伯夫人照顾,她总比我们这些外人要上心。”阿晚淡淡的开口说道。
钟修看着颇有些油盐不进的阿晚,真心无奈。
“老爷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堆事务要忙呢。”阿晚眉眼不抬的开始赶人。
钟修看了阿晚一眼,心里生出一丝恼怒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力,他们夫妻二十载,虽不说情深意重,但也是相敬如宾。老了,老了,却因为大儿媳的婚事,闹成这般相敬如冰的地步。
纵然有老太太再三的劝说,但在陈清薇的坚持下,最终她还是跟着钟仁一起去了寿阳县。
钟老太太无法,把身边一个得用的嬷嬷还有另一贴身大丫头飘雪给了陈清薇,让她带过去。这个嬷嬷是医女出身,而陈清薇虽然已经怀胎过三个月,不过她体质弱,身边有个懂得医理的嬷嬷,还是让人更放心一些。
至于飘雪的话就更好理解,这个丫头的性格虽不如柳絮来的沉稳,不过人却很聪慧,又世故老练,希望到了寿阳县,她能够很好的帮着清薇打理后院的一应琐碎事。
为了陈清薇,钟老太太可算是操碎了心。
钟仁带着陈清薇去了寿阳县外任,对于钟府来说,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还是如常。
阿晚教导的对象也从钟玲变成了钟珍和钟玫,不过因所嫁的人家不同,教导的东西自然也不同,加上府中的一些琐碎事务,她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时间如水。
转眼又过去半年的时间。
中秋节刚过,钟珍也出阁了。
她的夫婿虽是寒门子弟,但家里却富足,又只有他一个独子,因此聘礼很是丰厚,比之钟玲当初还要显眼些,这让红姨娘心里酸了一下,不过想到女儿的日子过得清闲,女婿爱护,家里的弟妹也都敬重她这个长嫂,如今女儿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子,便也不计较了。
钟珍的嫁妆,阿晚也是按钟玲的走,除了公中的外,婆家送来的聘礼,她是一点都要,一股脑的塞进嫁妆里。虽比不得钟玲,不过也有六十抬。
钟珍出嫁后就论到钟玫。
她虽比两个姐姐小上一岁,不过因工部尚书齐大人的老母,也就是齐老太太的身子不大好,太医瞧过也说估摸就这几个月的时间。
为了不耽搁三年,两家快的定下婚事。
赶在十一月里,钟玫也出嫁了。
大房一下就清净下来,只剩下一个钟信还在府里,不过为了明年的春闱,也是日日的苦读,没那么多清闲的时间。
但阿晚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事情,就是赶紧给钟信挑个媳妇,虽说钟信翻年过去才十七,虽说男子不比女儿家,青春有限,晚上两年也无事。
不过可以先准备起来,有备无患嘛。
三年一次的春闱,京城里刚翻年过去,便有全国各地的举人学子6续赶到了京城。本就繁荣的京城瞬间变得更热闹起来,各大客栈和酒楼一时人满为患,同时也带动了其他铺子的展。
阿晚的名下有一书斋,她便借着这个机会,整理了不少以往科举的科目总汇还有近二十年科举前三甲的文章,还有曾经钟老太爷的一些备注释义。
打包成册,开始售卖。
一本就要六两银子,不过即便这样也都还供不应求,毕竟关于科举这一方面的书籍真的是不多。不少学子更喜欢藏着掖着,传给自家人,所以阿晚凭着这本册子,赚的钵满盆满。
连带着心情都跟着更为明朗了。
这一届过来参加会试的举子可算是建朝以来最多,将近三千人,但录入的贡士不足两百,几乎是对半的淘汰,竞争可见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