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太爷一见到阿晚,没说什么废话,直接道“慧娘,已经一个半个月,你该回府了。”
“嗯,可以。”钟老太爷如今虽然荣养,不过人可一点都不糊涂,因此阿晚也是有话直接“不过我有条件。”
钟老太爷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看向阿晚的目光格外锐利,抿了口茶,才有些慢条斯理的开口“慧娘,仁哥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阿晚眉眼不抬的回答说道,并且直言不讳的提出,“正是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才会如此,不然若是庶子,何必费那些心思。”
钟老太爷听到这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才道“说一下你的条件。”看来在庄子的这段时间也不算白住,人比以往更精明通透了。
“信哥儿,将来钟家要交给信哥儿。”阿晚直接的开口说道,“反正都是钟家的子孙,也都是我的儿子,也没差,不是吗”话到最后,说的很是有些意味深长。
嗯,既然大号已经废了,也不用再费心,这不是还有个聪慧的小号吗
听到阿晚这般的干脆,钟老太爷心里倒是生出几分不舒服,虽说这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不过仁哥儿到底是家里的嫡长孙,他头一个孙子,自己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思。若非他的时间不够,或是老大家的能再心软一些,心里不那么抗拒,他也不会做出这般艰难的决定。
放弃培养多年的长孙,从头来过,这话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太难。
他也没法子,谁让他没剩多少时间了。
好片刻,才开口说“你这个做娘的都不心疼,我这个老头子又能如何。”他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表情神色上,却显示出,他已经同意阿晚的话。
“老太爷,您这话说的好似都是我的错一样,这个锅儿媳我可不乐意背。如今这一切不都是您早就默认的吗不然的话钟仁和陈清薇的这桩婚事也成不了,不是吗”阿晚目光不闪的看着钟老太爷,淡淡的说道,“况且钟仁一个做儿子的,都敢背着我这个当娘的定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他都这么不领情,我又何必赶着做恶人横竖我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非揪着一个已经和我离了心的儿子做什么”
这个钟老太爷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钟仁和陈清薇的这桩婚事,若是没有他的默认点头,钟老太太即便被孙子和外孙女求的心软,她也绝对不敢背着钟老太爷定下这桩婚事。
钟老太爷闻言也不说话了。
说实在的,对于钟仁这个培养多年的嫡长孙,他是真的曾经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把钟家推上一个更高的台阶,可是,他让自己失望了。
他真的是没看出来,也没能想到,仁哥儿这孩子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
偏偏他的眼光还有所欠缺,且不说陈清薇让他觉得有点膈应的身世,就是没这一出,就陈清薇的性情而言,她压根就不适合做长媳冢妇。
性情过于柔和,手段也不够。
偏偏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不够出色的姑娘,他居然寻死觅活,在他跟前居然说出,若是不能娶陈清薇为妻,宁愿终身不娶这样的话,真是白白浪费他这些年对他的教导了。
经过了一番心理争斗,他也曾经数次给钟仁机会,可惜他都没能抓住。
在来庄子上之前,他也有想过,给了钟仁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大儿媳愿意放下心中的芥蒂,尽心尽力的教导陈清薇,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冢妇,他也就勉勉强强的认下。
本来他已经是给了钟仁很大的几率,要知道老大家的可是钟仁的亲娘,即便如今做事是有些伤了她的心,事关仁哥儿的前程,她即便心里再不愿,怕都会点头应答下来。却不想老大家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干脆利落的放弃,而且话里话外间,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
倒是让他的好些话都排不上用场。
既然已经和钟老太爷达成默契,阿晚也就没再端着,反正她来庄子上,除了是想要过几日清净的日子外,最大的目的是等钟老太爷亲自登门。
如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
阿晚便也话,让桔梗和芍药帮自己收拾东西,明日回府。
得了阿晚要回府的消息。
不但是钟府上下松了一口气,就是永安伯府在知道消息后,也是一松。
“薇儿,我就说了,不用担心。”现任永安伯夫人,也就是钟老太爷和钟老太太唯一的女儿钟韵,侧头对一粉衣妙龄少女,浅笑盈盈的说道。
粉衣少女,就是陈清薇,却还是心中有些不安,咬了咬唇“母亲,我”
永安伯夫人看她蹙眉的样子,心疼的不行,说道“好了,薇儿,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母亲会为你打理妥当,你安心备嫁就是。”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却碍于世俗理念碍于名声,只能交给妾室来抚养,让薇儿这个本来该是永安伯府身份尊贵的嫡长女,而不是被人嫌弃的庶女。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会成全薇儿的心,让她带着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成为钟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嫡长媳。
谁也不能再小看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