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水还冒着热气,孙友礼坐在板凳上,双手握得很紧,脸色也越阴沉。
“唉。”
伴随着一声长叹,孙友礼将目光落在尚且还在昏睡的孙长平。
当他现自己徒弟时,就已经身中剧毒,昏睡在此。
幸有高人将他经脉封住,才暂缓了毒素在他体内蔓延,可也只是堪堪拦住,这样下去孙长平性命危矣。
看向掌心那一抹淤紫,孙友礼曾想靠着一身气血将孙长平身体里剧毒逼退,但没承想毒气竟然沿着手掌蔓延到自己体内,仅仅是在一瞬间他便知晓这种毒的强大。
骤风将门窗吹开,不断砸在墙上,出“哐哐”声响。
轰隆隆!
天空传来闷雷声响,还未曾下雨,雷便已经忍耐不住了,整座城在此刻显得那般飘摇。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小二声音响起。
“客官,有人留给您的一封信,我帮您送来了。”
“好,麻烦了。”孙友礼回应道,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难以掩饰的疲惫。
接过小二手中信笺,打开后上面仅写有一行字,而这一行字却让他眉头紧皱。
——欲求解药,城东十里,松柏林。——
灵力将信纸碾碎,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个圈套。
因为是圈套就不去了吗?
孙友礼再度回头看向床上的孙长平,不知不觉,这小子已经跟着自己走南闯北整整八年了。
八年时光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长,但并不意味着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相反,孙友礼很珍惜这段时光,也早就把他当作自己孩子了。
“你这个小混蛋,等老夫回来定要好好收拾你。”
刚迈出门,孙友礼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再度折返回来,将掌中一枚戒指放于孙长平床头。
城东十里,有着一片松柏林,据说是从谢太守来到青州时所栽种,所以这片林子中柏树并不大,大约只有十年树龄。
然,青州灵气充沛,这不仅仅是对人有益处,就连树木都会受到影响,正常来说,十年杨树刚好成材,能够长到一到两丈左右,而这片柏树林则是长到了五丈开外。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很多人不明白为何谢太守会栽这么一个柏树林,但如果他们看到柏树林前那块青石大碑的话,其中缘由自然会得以明白。
大碑上刀勾斧劈一十五个大字。
“此碑以记猛龙七军
万福于后世儿孙。”
孙友礼缓缓念出碑文,脸上表情肃穆,他不是一名军人,可他知道为一个军队立碑时,多半这支军队已经全军阵亡了。
不过现在他并没有时间去感叹这些,他的目的也只是为自己徒弟取回丹药。
“孙友礼,前来求药!”
老人一声喝道,柏林倾斜,惊起一群飞鸟。
啪啪啪。
林子中响起一阵掌声,王权缓缓从树林中走出,而在他身边的,是王家供奉王老。
两位七品修士,这阵仗已经说明了一切。
“孙兄果真是好性情,为了自己徒儿舍身前来。”
“请。。。王大人赐药。”孙友礼将姿态放得很低,眼前这个一身傲气的老人弯下腰。
“孙兄,你可知你我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
“昨日王府之事,老夫代长平向大人道歉,对王府造成一切损失,由老夫承担。”
“哈哈哈。”王权掩面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癫狂,“我府前这笔账好算,但是,我儿王继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说罢,王权整个人朝着孙友礼方向一掌打出,灵力裹挟着一阵暗紫色毒雾。孙友礼冷哼一声,青色符文爆,强大气血之力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爆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对面会乖乖交出解药。
战斗瞬间打响,七品修士之间战斗何其恐怖,仅仅是数个照面,便将百亩松柏翻了个底朝天,王权所过之处,周边植物在接触一瞬便枯萎,孙友礼随意一掌便能将大地打出一道深坑,掀起气浪甚至将毒雾拍散。
在一时间,孙友礼竟稳稳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