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卿在快马跃起的时候,往后瞧去,一瞧吓一跳,一头高壮如牛的吊睛白虎向她扑来,马跑得越急,白虎追得越凶,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虎黑白相接的斑纹和钢针一样粗的胡须,在身后不停地出嗜血的吼叫,露出尖锐的的利牙,马儿也受惊了,跑得差点将冯云卿颠了出去。
冯云卿只好紧抓马的鬃毛,将身子伏低,可还是被白虎追了上来。白虎向上一扑咬住她的披风,接着用利齿一扯,冯云卿连忙解开披风丢掉,白虎将披风扯碎,落了一些距离。可那它并不罢休,激起了它的血性,吼声震耳欲聋,震慑山林,鸟兽尽散,它了疯一样追赶冯云卿,不到一会儿,白虎赶上马儿,一口咬住了马蹄,马儿吃痛,将冯云卿震了下来。
草叶将滚落的少女脸颊划开一道口子,白嫩的肌肤立马渗出一颗血珠,白虎立刻嗅到了饥渴已久的血腥味,猛地朝冯云卿颈项扑来。冯云卿立刻抽剑隔挡。随身佩剑已成她的习惯,她,在这混乱时代,加之她敏感的身份,佩剑就是她自保的筹码。
虎身人立,白虎将全部重量压在冯云卿的身上,将她扑到在地,虎牙被隔挡在剑身之后,锋利的剑刃刚好割破白虎的血盆大口,老虎吃痛,虎爪猛厉地拍向冯云卿。“嘶啦”一声袖臂被虎爪抓破,露出三道渗血的伤痕,冯云卿不顾疼痛,吃力地抵着虎口,挣扎地撑起,但还是徒劳无功,她在这庞然大物身下几乎挪动不得,白虎力气太大了,她的手已经受伤,哪怕已经挥出了求生的最大潜能,也是螳臂当车,力不能敌。
她正想腾出脚用力踹向虎肚,便察觉白虎身后刀剑入肉,那度极快,她可以感觉到虎躯一震,同时一柄剑从白虎后脑至虎口中穿出,剑头差点刺到冯云卿的双眼,没有停留,立刻又抽了回去,从白虎后脑勺贯出,随即而来的是白虎喷溅的鲜血,淋了冯云卿一脸。
她渐渐感到身上的重量减少,白虎慢慢失去知觉,很快,虎头耷拉下来,冯云卿一推,就把白虎从自己身上拨开。
虎身偏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戴黄金面具的男子,那面具将他的四分之三的脸覆住,只露了一侧脸颊和薄唇,看不出他的样貌和神情。他身穿藤紫色长袍,腰间佩戴着一长串的美玉,足以体现他身份不凡,右手握着沾血的寒剑,还滴着白虎温热的血。
男子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块干净的帛帕擦拭剑,似乎并不关心面前的女子是否安然。冯云卿从惊骇中渐渐恢复平静,她不觉得这是场巧合,她周围的人马在密林中消失得毫无动静,而自己的警惕性并不低,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就是眼前之人。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冯云卿表现得和平常女子遇险一般,被解救后对英雄感激不尽,且对刚才的险境心有余悸,看这男子之后是什么反应。
男子看向她,眼里不知涌动什么情绪,只听他淡淡道:“这密林有前府丞命人布下的迷魂阵,人落入此处会慢慢失去神志,你孤身一人,最好不要踏入。”
他的解释刚好回答了冯云卿心中的怀疑,但她仍旧质疑:“既然有迷魂阵,公子为何要一人入林。”
即使他刚救了冯云卿,从这句话当中他明白此女并不是真心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是对他警惕提防,他擦完剑,收入腰间的剑鞘,毫不在意道:“我的商队要走捷径,不得不从密林经过,我如果不来破阵,我的商队岂不是都要折在这里。”
话虽如此,但一人潜入明知有危险的密林,为了商队利益而不顾自己性命,冯云卿还是不能相信他。
男子看冯云卿还是十分戒备,也无所谓:“你要如何想随你,如果你想在此处一直待着不走,我也不会强求。”
说完,男子便转身离开,冯云卿担心真的有迷魂阵,便跟在他身后走着,毕竟自己一人走不出去,待在原地是等死;跟着他可能会生危险,但也是同样的境遇,权衡之下,冯云卿果断跟着他。
男子听到后面紧跟的脚步,脚下一顿道:“你要跟着我?”
自己刚才不断质疑男子,冯云卿知道男子在打她脸,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软下来:“公子大仁大义救了小女子的命,不如救人救到底,带小女子出去吧。”
男子嗤笑一声,便无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冯云卿看着周围的密林,每一处的风景都很相似,她还是辨别不轻方向,不由问道:“公子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眼前之人并不答话,冯云卿重复问了好几遍,她想这人打扮高贵,怎的如此没有礼貌,便拽他的衣袖,可是手中触摸,却摸了个空,她想明明是拽住了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迷魂阵?看着少年越来越远的背影,冯云卿陷入思索……
猛地身体吃力,有人正用力晃她的肩头,冯云卿神魂归位,眨了眨眼,眼睛渐渐清明,那少年就在她眼前,而不是越走越远。
“醒醒!你还好吧?”
冯云卿看到面具里那如水眼眸,点了点头:“我,我还好。”
“你刚才神志被夺走了,明白吗。”
冯云卿若有所悟,跟自己一起的人也是如此停在原地吗?所以没有察觉出来?:“这就是迷魂阵的作用?”
男子嗯了一声:“你还是牵着我的剑鞘吧。”
冯云卿抚上少年的剑鞘,就这么牵着走。剑鞘镶嵌着无数细钻,成菱形纹饰,制工精美,通体如星耀般,剑鞘如此,那保护那宝剑岂不是价值连城。
“前府丞为何要在密林中设迷魂阵?”冯云卿突然问道。
“这密林之前被山贼所占,前府丞为了铲除山贼,斩草除根,所以命道士布下迷魂阵,让山贼失神自灭。”
“有此阵法,岂不是可以对抗千军万马,你一人之力又怎敢破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