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将他带走,我之后与你会合。”冯云卿将马景的头套上麻袋后道。
黎虎眉头一紧:“有什么异常吗?”
“我怀疑马景给云香的曲子有隐藏一些秘密。”
“我让人陪你去。”
“不必了,人越多目标越大,我一个人能应付。”
黎虎有些犹豫,毕竟冯云卿是寨主新认的闺女,他不想让她以身冒险。
冯云卿看他迟迟不答,便朝他会心一笑:“不用担心,能让我做这个任务也表示我有一定的能力。”
黎虎也担心时间拖太久,便答应道:“好,小心为上。”
冯云卿返回玉泉楼,和小二打听道:“我想听云香姑娘的曲,不知姑娘现在可有空?”
小二十分为难:“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云香姑娘被工部尚书马大人包了,她不能给其他人弹曲。”
冯云卿接着道:“我听闻云香姑娘琵琶弹得极好,想向她学习一番,可以同她说一声吗?”冯云卿就不信了,客人包她没空,不会连交友也不行吧。
小二的脸皱得更厉害了,这姑娘太麻烦了,现在店里人那么多,他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帮她问云香。冯云卿看到小二的表情,心中了然,塞给他一个银锭。小二眼睛都亮了,态度大转弯:“姑娘且等等,我去找云香姑娘。”说完便屁颠地跑上楼。
不稍片刻,小二回来赔笑道:“姑娘,云香姑娘说今日她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你……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别来找她。
冯云卿明白小二没说出的话,这个云香是在防备她,只给马景弹曲,还恰巧不见她,太过巧合,明显是害怕且隐瞒着什么。
冯云卿便先离开,之后再打算。她边走边想,忽而听到由远及近的快马声,抬眸便看到打马而来的衡阳王!冯云卿瞳孔一缩,没错,衡阳王,那个贪恋酒色的衡阳王,京城当中他也毫无顾忌地纵马穿街,当初万花楼的记忆死灰复燃,那个登徒子王爷对她的无礼挑逗,在冯云卿脑海中重新出现。
他一袭白衣,俊美无双,胯下骏马黝黑亮,威武雄壮,但在街巷中煞了风景,马儿四蹄腾空,马上之人肆意妄为,纵马飞驰,踏了不少摊贩,砸了不少物件,扰得大街鸡飞狗跳,引得众人敢怒不敢言。
纨绔就是纨绔,白长了那么一副好皮囊。冯云卿连忙低头,闪到一边,降低自己存在感。
白驹过隙之际,那马上之人看到人群中一抹黛色身影急忙带上白纱帷帽,顷刻间遮住自己白皙的面庞,一双翦水秋瞳如被雾蒙再也看不清,而那女子来时的方向便是玉泉楼。
衡阳王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夹紧马腹,脚下骏马飞驰更快朝前奔去……
马景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睁开眼睛,看到两团白花花的影子,待定睛才现是两个一高一矮戴昆仑奴面具的人。
“马大人,我们开门见山,只要你画出阳岭铜矿机关图,我们就放了你。”高个的道。
马景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大冬天后背全部汗湿。为了防止他人入侵阳岭,偷盗矿藏,开凿阳岭铜矿的时候是保密做了机关的,可眼前这两人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工部有人泄了密?
马景的害怕担心尽收眼底,但二人似乎毫不着急。马景思忖良久,若是告知机关图,那么主上不会放过他,若是不告知机关图,这两人就不会放过他,怎么想都是进退两难。
“马大人,你的命在我们手里,你只能选择告诉我们,不然今夜我就让你的儿子出现在你面前。”
矮个的人语气森凉,每个字都浸透马景的骨头,他身上的冷汗簌簌往下掉。
“好,不说是吧,我们有的是时间,打晕了,之后醒来看儿子。”矮个说着就抡起木棍。
“不不不,不要……”马景吓得大喘气,身上的肥膘不停地起伏,结巴道:“你,你,你们,你们把我绑架来,我,我还要见广,广睿王,他没见到,没见到我一定会派人找,找我,广睿王眼线,眼线众,众多,很快就,就,就会查过来的……”
高个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沉重的声线如同巨石压在马景身上,看着眼前狰狞的昆仑奴面具,心里更觉恐怖无措。能知道有阳岭铜矿机关图的人定是眼手通天,把他藏匿此处应该也不惧广睿王。马景脑海中闪出多个可能会绑架他的人,还是一言不。
矮个等得不耐烦:“好,打晕,醒来见儿子。”
“不不不!”马景又被吓到了,儿子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疼惜得紧,他真的没法不怕。
“给他准备纸笔。”高个道。
矮个的便递给马景。
马景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已经感觉到了死亡降临。他就算写完机关图,这些人也会杀了他,他活着意味着阳岭铜矿机关可以修改,他们拿了现在的图也无用,还会给这些人引来杀身之祸。自己如果死了,机关布局也只有主上知道,不会给主上添麻烦,这些匪人杀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没有意义,还能保全儿子的性命,守住主上的秘密。
思忖之后,马景下定决心,趁矮个拿给他毛笔,打算用毛笔戳喉自尽。
矮个眼疾手快,手如劲风一扬,将马景手里的笔扬落到地上,高个再次将马景捆好,嘴里绑上布条,矮个用黑布将马景眼睛绑上。
做完这一切,两人到外面锁好门,摘掉面具,黝黑高个的是黎虎,清秀矮个的是冯云卿。
差点任务就失败了,冯云卿转而看向黎虎,眼神寻问他,该怎么办。
黎虎面沉如水:“你来的时候踪迹是否已经清理掉了。”
“我都已经清理完了,云香应该知道点马景的事,她只接马景的客,也不见我,甚是奇怪。”
黎虎漆黑的暗眸,看向前方:“只怕今天打草惊蛇了。”
“你的意思是朝廷会来寻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