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看台处韩彦等人亦是被惊得目瞪口呆,韩彦虽知唐清幽弹奏琵琶的技艺乃是一绝,却不想高到这地步!在夫子庙他曾听其在人前弹奏,虽说动听也没方才那般传神,想来平日唐姑娘还是留了一手。
朱寿此刻兴奋不已,人前人后不停夸赞着唐清幽,仿佛上台演奏的是他自己。张永则也对台上女子刮目相看,他本对主子跟一个风月女子纠缠不休心怀芥蒂,可今日一看这女子果非凡俗!
“中原人杰地灵,大明亦是藏龙卧虎,这琵琶源自丝路,可遍观西域怕是无人能弹奏出这般动人心扉的曲目。”萧重云先是叹息一声,接着摇摇头道:“难怪韩小哥对这她如此上心,有这般技艺我的安排怕也是多此一举了。”
之后又上来不少其它青楼的名妓,只是听过了先前的天籁之音,她们的表演无论曲艺弹唱、舞蹈甚至杂艺,众人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最后随着一声悠扬胡琴声响起,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跃上了高台,只见碧嫣馆的胡女塔娜一袭盛装来到了台中央。她头戴纱巾赤足着双脚,脸上蒙着层遮挡不住什么的细纱,上衣是短袖小衫文胸上嵌有小珠,肚脐外露腰带附近镶有亮片。下衣则是低腰长裙及灯笼裤,附在亮晶晶的腰带下,裙子七分开旋转起来飘逸灵动。
可以说比起当日在长春园,这位西域舞娘今日的打扮又热情了不少。在场多是男子,塔娜登台后不少人出呼声,更有轻浮者吹起了口哨。
宁王眼光灼热对姜怀芸道:“这位又是。。。”
姜行道:“这是来自西域碧嫣馆的塔娜姑娘,据说故乡在西面遥远的叶尔羌汗国,她也是今日花榜最后登场的一位。”
“哦!”宁王道:“那本王且看看,妳们这压轴好戏怎么样了。”
很快塔娜有如婀娜多姿的柳条般扭动起身躯,双臂仿佛灵动的水蛇,摆动同时摇晃着手腕处的银铃,银铃沙沙声不停撩拨众人心弦。
伴着随从的手鼓声,红衣女郎的舞蹈传递出一种奇异的节奏,再加上她身上闪闪光的亮片,很快使在场的男子们目眩神迷!
韩彦起初还只是觉得心跳加快脸颊热,可后来渐渐生出幻觉,他眼中台上女子变成了蓝臻模样,而自己被一股原始的欲望驱动着,仿佛只要占有了那个女子便此生无憾了!
就在韩彦快要压制不住情欲,想要伸手触碰那名女子时,一股凉意从后颈处传来让其瞬间清醒!
只见张永双掌一左一右分别抵住朱寿、韩彦二人颈部大椎穴,见韩彦转头看来沉声音道:“不要分心,气沉丹田意守灵台,切记别再往台上看!”
韩彦不敢大意赶忙照做,终于将体内躁动的气息完全压制。他余光所见,不远处邵广元双掌轻抵萧重云的后背,应该在如张永一般施为。而在场其余众人,诸如李老爷、卢纶等普通宾客则是丑态百出,不少人口中滴着涎水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来,似想去往场中央。
高台雅座上,6天权手掐指诀盘膝而坐,身上散出一道淡紫色光晕,将周边包括宁王、姜怀芸、刘养正在内的几人笼罩其中。
宁王忽觉身上笼上了一层暖意,他看出了场中的异样正待询问,却听闭目盘膝的6天权开口道:“这是西域魔门的邪道媚术,殿下请莫要再看场中女子,以免有伤贵体。”
看台周边四方宾客纷纷起身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而台上舞动的红衣女子丝毫没有停下迹象。邵广元从萧重云身后撤回一掌,往怀中探出一只玉笛,横在嘴边缓缓吹奏起来。
那笛声有如清泉流淌萦绕在众人心扉,和先前沐云倾弹奏的琴曲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节奏上更为灵动,且隐与看台上红衣舞娘的舞蹈节奏相斥!笛声响起后不少看客眼中现出一丝清明,紧接着头痛欲裂纷纷捂着脑袋不敢再看台上的舞女!
随着抱头哀嚎的宾客越来越多,红衣女郎终于停下了舞蹈,邵广元见状也立时收手,西面看台处白衣公子宇文虚愤然起身道:“姜夫人!场中有人故意用笛声扰乱我们塔娜的舞乐,如此有违公平的做法,居水阁难道打算坐视不理?”
“这。。。”姜怀芸神色茫然,她虽感到异样,可一来被6天权真气护持,二来嘛身为女子受媚术影响也大打折扣,所以对场中究竟生了何事还一筹莫展。
这时邵广元开口回应道:“我若再不吹响这《清平调》,只怕在场多数人都要成为失去神志的提线木偶,到时他们的生死怕都只能随台上这位塔娜姑娘拿捏!”
此话一出塔娜眼中迸出一道寒光射向邵广元,虽隔着面纱韩彦也能感受到当中浓浓的杀意,宇文虚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阁下方才之语如此诋毁我们碧嫣馆的姑娘,不知可有什么凭证?”
“哼!”邵广元冷哼一声,这媚术之法诡妙精绝,在具体生效之前确实很难让人抓住什么跟脚。只见在场众人清醒过后宛若经历了一场春梦,可回想刚才究竟生了什么,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邵广元思索片刻后面露笑意道:“此地是上清派地界,我与掌门清阳真人有过数面之缘,十五年前掌门真人的师弟玄青子不明不白死在了关外西域,且被吸干了周身精血死状凄惨!若他老人家得知今日花榜居然有万俟羽奴的传人当众施展‘天魔舞’,嘿嘿。。。老神仙虽不近女色却该不介意走一趟!”
此言一出白衣公子脸色巨变,台上的红衣女郎眼神中也流露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