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魔的恶名太盛众人无不忌惮,却不想“蛊道人”蓝道行竟是他的师弟。只听罗祥尖声对青衣道人问道:“来的不是蒲河散?”
“禀公公。”蓝道行轻声道:“此人是蒲河散的弟子,江湖上好像有个什么‘小尸魔’的浑号。”
“一点区区薄名能让师叔知晓,晚辈实在有幸!”只听那个声音又道。
罗祥的耳尖微动忽地一掌向屋檐一角劈去,口中厉声道:“即便蒲河散在此也不敢在本座前如此放肆,藏头露尾的鼠辈给咱家滚出来!”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屋檐被削去了半边,接着一道身影从房梁上落下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这一掌凝聚罡气而威力惊人,一掌过后罗祥负手而立尽显高手风范。韩彦见状心神激荡,暗想我若有般功夫何愁大仇不报?又怎会再受天山那帮人欺辱?”
“马三!”一个声音将众人从惊异中唤醒。
说话的是孙鉴良,原来当烟尘散去他赫然现落下来那人竟是本该留守在此处的番子头目马三,且尸体青显然同先前驿站里的那些人一样早已死去多时了。
蓝道行见状沉声道:“好一招‘借尸还魂’看来这小子已经有了他师父七成的功力。”
他说罢偷偷看了眼罗祥,只见老太监脸色铁青显然因被戏弄气的不轻。
“蓝真人!您快看马三他…”一个黑衣番子惊呼道。
原来那跌落在地的马三尸体正扭动着身躯缓缓仰起,其姿势古怪仿佛没有了脊柱一般。
饶是在场众人皆是见过风浪之辈,见到此等匪夷所思的诡异之景仍不免心惊胆寒!
只见那“马三”喉中出沙哑的声音道:“师叔你这同伴似乎不太懂规矩,好大的火气啊!”
罗祥听罢脸色更沉,蓝道行却呵呵一笑道:“小子今日当真是我那师兄派你来的?”
“不错!”那行尸声音沙哑道:“师父让我提醒您,距离当年的约定还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师叔此回西域不如就此住下,待一年后可完成当年之约。”
“哦!”蓝道行眼中闪过一抹疑色道:“你师父连此事都告知于你了?他还说了什么?”
“师父还说时间紧迫,不如请师叔先拿出另一份宝图,二人共同参详以占得先机!”行尸接着用那沙哑的声音道。
“嘿嘿!”青衣道人森然一笑道:“小子!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了,可惜啊你方才的话里破绽太多。他蒲河散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辈却不会想要我这一半宝图,你打着他的名号谋夺宝图,不知让他知道了会作何打算?”
行尸沉默半晌道:“原来此中还有辛秘,是我大意了!只不过…嗯!”
话音刚落那“马三”突然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蓝道行脸色一变赶忙向前,却见尸体在顷刻间化为了一摊血水。
青衣道人手捂口鼻皱眉望着那摊血水,罗祥开口道:“可抓住他的所在?”
一只黑色的小虫从门外飞入没入蓝道行袖中后青衣道人道:“这小子机谨得很,当是猜我放出了‘追魂蛊’,时间一过就解除了控尸之法。哼!还毁尸灭迹以防我追查!”
老太监听罢面色阴沉显然对这结果不太满意,他武功虽高对这尸蛊之术却不甚了解,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作罢!
只见莽袍太监换了个笑脸对蓝道行道:“蓝真人果然深藏不露,不仅道法高明居然还同‘尸魔’师出同门,我们东厂在江湖上有那么多眼线,这个消息居然还是头一次听说。”
蓝道行赶忙解释道:“小道初出江湖时曾与蒲河散一同学艺,不过那已是昔年往事我二人早已分道扬镳!”
“哦!是吗?”罗祥眯眼道:“可我方才分明听见你们二人分别还握着一份秘宝…”
“那不过是先辈留下的一件旧物,想当初我和蒲河散钻研了数日始终不得其门。现如今我的那半张图已经献给鄙帮6帮主,公公若有兴致可以找我们帮主一同参详。”蓝道行不慌不忙道。
“在6天权手中!”罗祥心下诧异不想蓝道行如此放得下,为了讨好青蛟帮主居然连师门秘宝都拱手相让。
“蓝真人多虑了,咱家只是随口一问,宝图既到了6帮主手中凭他才智相信不久就能让宝藏重见天日。”老太监笑着道。
6天权不仅武功极高,手下的青蛟帮更是东厂一大助力,所以在厂督刘瑾眼中颇具份量。身为东厂大档头的罗祥虽不惧其人,却也不愿随意得罪,故而听说宝图已落入6天权之手后,便不再觊觎。
罗祥望了眼四周狼藉一片,先前留守在此的东厂中人和官军无一幸存,储存的粮草物资更是因尸毒尽数被毁。老太监心中忽生一股悲凉之感,他叹了口气道:“此次出关真是流年不利,不仅督主交代的差事没能完成还损兵折将,回去后怕是免不了责罚。”
“公公!”孙鉴良本欲出言宽慰,却见罗祥摆手道:“走吧!咱们没了给养两日内必须赶回Jyg,否则一旦断了水粮后果不堪设想!”说罢斗篷一摆向东而去,众人纷纷跟随。
一行人又开始了漫漫归程,只是心境上已大为不同。韩彦望着渐渐消逝在视野中的苦水驿,想起驿站内那些惨死的官军心生同病相怜之感。自己被种下了蛊虫,指不定哪一日就如驿站里的那些人一般无端惨死。此回中原当真是方出狼穴又入虎口,有这蛊虫一日在身他就不得不认蓝道行为主,遥想当年在崇仁之时自己过的是如何逍遥富贵的生活,而如今…韩彦不知自己的命途会飘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