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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彦你等等。。。”苏妍想追过去却被苏放拉住道:“由他去吧,嫌他惹的麻烦还不够吗?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苏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追过去的想法,她转过身对张凤阳一礼道:“大师伯多谢您这次出手相救。”
她指的是先前张凤阳出手从朱祐贞剑下救下韩彦之事,张凤阳笑着摇头以示无妨,苏妍接着道:“阿彦心伤于韩伯父之死说了些气话,请您勿要挂怀!”
张凤阳道:“孩子我知道的,他们一家有恩于林儿那也就等同于有恩于我,韩小哥的话我自不会在意。”
听了这话苏妍才算放下心来,常林则是心下感动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这次大会掌门会请侠王府的人来,要知道他们可是朝廷的人。”
张凤阳听罢微微点头斟酌片刻后道:“你在江湖上的时日不长有此疑问也不算奇怪,侠王府确是归属于朝廷不错,但他们向来主张江湖事江湖断从未有过借公门之力打压江湖人士的做法。这一点是他们跟东厂、锦衣卫最大的不同,也是为什么江湖同道对厂卫视若蛇蝎而对侠王府却另眼相看的原因,更何况当代侠王实在称得上人中之龙。。。”
他反过来问常林道:“林儿你久居京师父亲更是常在公门,应当知晓这大明朝最大的两个隐患是什么。”
常林点头道:“是北虏南倭!”
“不错!”张凤阳道:北虏是昔年的北元残党现分为鞑靼、瓦剌两支,常年在长城附近骚扰边境。南倭则是些东瀛浪人和南方匪人组成的海盗,他们在东南各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流毒之深丝毫不亚于北虏。近年来朝廷吏治腐败国库空虚,单是对付北方的蒙古人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至于南方的倭寇则完全无暇顾及,若非有侠王朱祐烇带领府兵屡挫倭奴威震东南,还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妻离子散、颠沛流离,单凭这一点我张凤阳就不得不说个‘服’字!”
“原来如此。。。我在京师时对荆王爷的事迹就有所耳闻,听师父这么一说想来确是位英雄人物。”常林微微点头道。
“不仅如此!”张凤阳接着道:“他的武功亦是让我等难以望其项背,当今天下能被称作宗师之人寥寥可数,而中原武林推的自是北儒南王,‘北儒’指的是儒侠李隋林那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先代掌门的墓前还留有他的墨宝想来你们都有所耳闻…”
众人皆是颔,儒侠李隋林那可是名动天下的正道大侠,他以儒家子弟自称却不求功名,成名十多年来行侠仗义江湖上可谓妇孺皆知。十年前为祭天山掌门张耀祖于居庸关前力克四魔的侠义行径,他特意登山在老掌门的墓前留下“侠肝义胆”四字,这段佳话至今仍被天山弟子津津乐道。
“而侠王朱祐烇则是近年来中原武林中唯一能与之比力的高手,因其久居江南故被称为‘南王’。”张凤阳又道。
常林、苏妍二人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以今时今日荆王在江湖中的地位,掌门能请到他府上门人来观摩‘茗剑大会’已经算是蓬荜生辉了,又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而拒之门外。念及此处常林暗自庆幸道:“幸得那日在江西侠王府的人不是真的想对付我,否则以他们的手段若真和东厂、锦衣卫联手我断无逃脱的可能,只是韩伯父一家为何会招惹上如此大敌?”
他百思不得其解,苏妍则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师伯那什么‘南王’当真如此厉害,咱们整个天山都没人能比得上他吗?”
张凤阳苦笑道:“莫说整个天山整个西域怕是都未必有,当今天下江湖上公认的宗师高手除了中原的‘北儒南王’,再就是漠北的瓦剌太师诺颜和南疆的蛊神教教主了。说来惭愧咱们西域地处关外,武学一道本就远不如于底蕴深厚的中原地区,加上十年前四魔和鹰堡杀手为祸江湖,如今的武林提起咱们西域江湖怕是只记得这些邪魔歪道多些。”
“师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一直在旁聆听的梁子韬插言道:“别的不说师兄你这‘关外第一剑’的名号当今武林谁人不知?昔年复周祖师天命之年尚能威震江湖,师兄你正直壮年将来成就或能高出也未可知!”
苏红缨亦道:“韬哥所言不错,大师兄你的剑法修为天山包括掌门师兄在内都佩服不已,为人更是慷慨侠义乃我辈楷模。那侠王朱祐烇固然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可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
张凤阳摇了摇头道:“我的武功是万不能和‘南王’相提并论的,不过四弟、五妹你们说的不错。。。”他转头望向常林、苏妍、苏放三人道:“江湖上藏龙卧虎、奇人异事数不胜数,昔年我们西域江湖亦出过如复周祖师这般的绝顶人物,山野草莽中或有真正的高手匿于其间也未可知。而我辈江湖中人最不能坠的就是个‘气’字,就如同我的师尊上代掌门耀祖公一般,身为天山弟子无论敌手武功多高亦要敢于拔剑相向绝不输了气节!你们听明白了吗?”
三人闻言皆是一震异口同声道:“弟子谨遵教诲!”
张凤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天色不早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三日后就是大比了切莫耽误了修行。”
“是师傅!”
“是师伯!”
就这样一行人慢慢下了山,一路上苏妍都心绪不宁脑海里想着师伯的话语。
“那‘南王’朱祐烇和他的侠王府如此厉害,可偏偏却又是阿彦的仇家。阿彦本就时日无多今日眼睁睁看着杀父仇人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换做是我怕也难以忍受。刚才我真该追过去看看的。。。”苏妍偷偷回,看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山道心中满是韩彦颤颤巍巍、孤独寂寥的背影。只是天色已晚兄长和姑母、师伯他们又都在身边,她一个女子此时孤身回转实在有些不妥,只得在心中安慰道:“他正在气头上,此时过去怕是图惹人不快,还是等大会过后再带他回中原散散心,等后日子久了心里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想到三日后的大‘茗剑大会’苏妍终是将此事放在了一边,在和众人话别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她打坐入定马不停蹄的开始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