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立接着对苏鸿云道:“好兄弟,事到如今为兄只有一事还放心不下。。。”苏鸿云擦干眼泪道:“我明白!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对彦儿视同己出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韩立欣慰一笑道:“这样一来我便再无后顾之忧了!”接着他又转过头来对身后的常林道:“贤侄算了吧,你修为不易不要再浪费真气了”
常林吐了口浊气,慢慢的撤回了双掌,他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虚汗,双眼之中尽显哀伤。
韩立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对众人道:“各位我还有些事情要私底下对彦儿交代,劳请诸位回避。”众人皆是慢慢起身,默默的走出了这间本就不大的小屋。
待众人走远后,韩立轻抚爱子的鬓角满眼慈爱道:“可惜了。。。为父竟是不能亲眼看到你成亲的那天。”
“不会的爹,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大夫。。。大夫他一定能将你治好。您还要带着我去草原、西域、天方,我们还没有把韩家商铺的货物卖往整个关外呢爹”韩彦泣不成声道。
韩立听后心下一软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道:“傻孩子!今后一个人定要学会坚强,多听你苏伯伯的话。苏妍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喜欢她,那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求,将来成亲了记得要烧柱香告诉爹。”
“不!爹,没有你在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傻孩子。。。喀喀!”韩立突然猛地咳嗽起来,韩彦忙轻抚他的后背道:“爹!你怎么样了!”
“孩子你附耳过来。”韩彦赶忙上前,韩立在他耳边一阵低语,然后拿出藏在怀中的香巾及玉簪道:“这两样东西记住放到地窖东边的密门内,那里都是些旧物其他东西不要翻看,西边的密门内有为父这些年积攒的一些积蓄可保你后半生无忧,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爹。”韩彦默默的将东西收好点头道。
“好,那么现在为父让你答应我最后一件事!”韩立望向儿子郑重道。
“爹您说吧!孩儿什么都答应。”
“你答应我拿着那笔钱好好安生的过日子,永远也不要再想着为我报仇!”
“什么!爹?”
韩彦瞪大眼睛摇着头狰狞道:“不!爹这我不能答应你,厉寒笙、侠王府、还有…还有那个女人,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韩立摇摇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恩恩怨怨没有人能说得清对错,孩子不要让报仇耽搁了自己。”
“不,不行,我不能答应。”韩彦仍自摇头道,只见韩立又开始连连咳嗽,他呻吟道:“孩子,难道你真想让为父死不瞑目吗?”
“爹!我。。。我”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庞,最终韩彦跪下身来痛哭道:“我答应你!”
“好。。。好啊。”韩立听罢却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冥冥之中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十多年来魂牵梦绕的女子,“对不起阿萝,我没能实现诺言陪彦儿走到他成亲的那天,甚至到最后我都不敢透露一点关于你的事,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只希望咱们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走完他的一生。”
“爹你怎么了?爹你快醒醒啊,爹!”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出,屋外众人纷纷涌入木屋内,只见韩彦抱着父亲渐渐冷去的尸体放声痛苦着。众人皆是红了眼眶,苏鸿云走上前去安抚道:“孩子。。。节哀顺变啊!”在场中人无不眼中含泪,苏妍更是哭肿了双眼,只见常林涩声道:“是啊韩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让韩前辈早些入土为安吧。”
却见韩彦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常林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爹还没死!还没死呢!”接着只见他一只手指着常林,一步步向前恨声道:“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爹怎么会这样?常林你还我爹命来!”
常林听罢呆了半晌,之后低下了脑袋,任由韩彦对他指责谩骂。“彦儿!”一声大吼传来却是苏鸿云,只见他满是心酸对韩彦道:“彦儿别这样。。。韩老哥他尸骨未寒,莫要再让他伤心了!”韩彦听后浑身一颤,接着身子一软,如杜鹃啼血般抱头啕哭起来。
是日,九江北岸齐云山的一处隐秘山谷中,韩立跪在一处木碑前盈盈叩道:“爹,孩儿就要同苏伯伯他们去往关外了,路途遥远前途难测,孩儿不得不先将您安葬于此。你放心待孩儿在外边安顿好后,定会回来将您接过去。”他身后的苏鸿云走到坟前也是一拜道:“韩兄你放心!我定会替您照顾好彦儿,希望你在天之灵能保佑这孩子!”接着他轻拍韩彦的肩膀道:“走吧孩子。”
韩彦站起身来一步并作两步的跟随苏鸿云离开,少年依依不舍不时回望父亲的墓碑,最终他一咬牙跳上马匹挥鞭拍马而去。十六岁那年,少年失去了如参天大树般庇佑他十多年的父亲,从此真正意义上踏上了那条前途未卜的江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