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这才慢条斯理开口,伸手抚了抚吕氏的头,把她上松松垮垮的簪给插正,“娘亲不必过于着急,爹爹他中毒后仍有后遗症,这样做可能是一时蒙,才去了青楼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爹爹去过花楼?”
吕氏一听,对啊,老爷平日里不爱女色,娶了她之后专心朝政,就连以前收的通房丫鬟都统统打走了。
他这么做定是有道理。
吕氏告别楚宁,第一次说出了关心的话,“宁儿,你早些睡,睡晚了怕是明早起不来。”
她转身离开,嘴上一直默念着,侯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楚宁见她被这句话洗脑,低头看见那一杯未曾动过的茶水,直接泼到了一旁的花瓶里。
一天一夜,夜不归宿,还能是什么情况?
负心人罢了。
楚宁抿唇,不再想这件事,这一夜,她觉得自己在家中的存在感可有可无。
她梦见了一只稚嫩的幼鸟在囚笼中不断地鸣叫。
次日,清晨。
楚宁醒来,身上浸湿了,全是冷汗。
新桃是在侧房睡,她一早就醒来了,烧好了水,手上拿着擦脸的丝绸帕子,快步走向床榻,担忧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做了梦魇?”
楚宁唇色苍白,手背放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降温,让她好受了一些。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小姐你再歇息一会儿,我去厨房把今日的早饭端来。”
楚宁起身坐在床边,穿好了绣花鞋洗漱,只见房门又打开了,她头也不抬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宁儿!”一道浑厚的男音传来,楚明清的声音,他醉醺醺地嘟囔着:“你昨日天黑才回来,莫不是去了东宫和太子待在一块儿?”
楚宁听到声音一惊,只见楚明清提着一大壶酒水,摇摇晃晃地踏进了她的房门,脸上红熏熏的,堆满了笑。
“宁儿,你的本事可比晚晚大多了,那可是太子呀!”
“虽说他身体病弱,但是在朝中,圣上最为宠爱太子,明晃晃的下一任帝位就要传给他,你若是勾搭上了太子,成了太子妃,我们整个楚侯府就要飞黄腾达啦!”
楚明清神志不清地说一些话,尽是胡言乱语。
楚宁脸色一变,“爹,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女儿跟太子没关系!”
她跟太子?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顶多就是淡水之交!
有时不方便进宫,她只能传递消息给太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接触。
硬要扯上一点关系,两人就像君臣,太子是温润明君,她是雷厉风行的巡察史,一旦调查到了有关于贪污、民生怨道等事,她马不停蹄,立即上报。
就像是太子很信任她。
“怎么不可能。”楚明清呵呵一笑,指着她腰间明晃晃的玉令牌,说了一句,“你知道这块玉令牌有什么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