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澜呕的几欲喘不过来气,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可当绿澜一抬头,却觉殿中气息异常诡异,张皇后和蕙妃眼中充斥着得意。
而她的主子却是神情复杂,凝重的端详着她。
眼中偶尔掠过的一丝戾气,更是让绿澜久久怔愣不已。
她…被人算计了!
到了此时,绿澜终是回神,明白了这一切的算计。
张皇后和蕙妃来势汹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而自己无缘无故的干呕,定也是她们计划中的一环。
绿澜从陪着主子走到贵妃之位,这一路很长,每一天都小心翼翼,无论是穿在身上的衣衫,还是入口的东西,都是仔仔细细的,就怕招了算计,再坑害了主子。
那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呢?
绿澜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慢慢的,她将心神定在那个不久前不慎撞了自己的小宫女。
若非场合不对,绿澜定然是要叹上两句,皇后蕙妃真是好手段,当真是灯下黑!
绿澜喘了一口气,算了算时间,雪云走的有一会儿了,张皇后和蕙妃既然要想借着她算计娘娘,想必太医的脚程也会很快。
她已经中了招,一会儿太医一号脉,绝对是喜脉。
到时候娘娘和秦家都会因她而颜面无存,家中爹娘兄弟也要没命了。
绿澜愈心凉,忧惧几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给吞噬干净…
绿澜抬眼望向秦贵妃,意图从主子的面上窥探出一丝破局之法,可惜看来看去,主子的脸色尽是漠然。
绿澜几息间心思变幻莫测,终是有了主意。
“皇后娘娘,蕙妃娘娘,请您二位恕奴婢一次狂妄!”
绿澜看向张皇后和蕙妃,面上一片坚毅与不屈,高声道:“奴婢自幼在秦家长大,秦家乃世家大族规矩森严,纵使奴婢只是个奴才,但也是受了秦家的教诲,知晓清白二字是如何书写。”
“女子声誉大于天,怎能容得下娘娘们如此折辱,您二位既口称奴婢行为不检做了肮脏事,那奴婢便不能视而不见,任由秦家的名声受辱!”
绿澜说罢,便突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抱着必死的决心,猛然冲向正殿上的柱子。
一声血肉之躯与硬木的碰撞后,鲜血瞬间染红了甘露殿的地面。
绿澜的头颅几乎要陷进去,肉眼可见的窟窿正哗哗向外冒血…
“小姐…小姐…”绿澜瘫在地上,艰难的抬着手,伸向了秦贵妃的方向,气丝若游的唤着。
殿中众人被此番场景惊的瞪大眼睛,待回过神来,血腥味已弥漫在鼻尖。
张皇后和蕙妃脸色一变,几欲惊叫出声,她们手段再狠辣,平时也只用张口吩咐,何时见过人一头撞死在眼前。
郑丝萝早就是一副黯然销魂的模样,悄悄的念起了往生经,但心底早就是心潮澎湃,仇人的血果真是看着就鲜艳。
秦贵妃也没料到绿澜会用自尽的方法来破局,但不妨碍她接过手段做筏子。
“绿澜~”秦贵妃不顾仪态的扑过去,哭的泪流满面,一声呼喊,情真意切满是痛心,“本宫不许你死,你这个傻姑娘,谁允许你这般做的!”
“太医!快给本宫传太医啊!”秦贵妃哭的声泪俱下,一只素手捻着秀帕紧紧的按在绿澜的伤口上。
任由鲜血缓缓浸透她的绫罗衣衫。
绿澜在濒死之际,看到秦贵妃有此神态,虽知道是作秀,但心中亦有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