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悠悠流逝,转眼间已是衍庆十五年五月二十五,又到了阖宫请安时分。
这几年张皇后也已下旨,后宫妃嫔无需每日请安,只用逢五就可。
而现下的凤藻宫院中,一位身着粉霞锦藕丝罗裳宫裙,鬓簪白玉玲珑华盛,耳戴兰花滴露铛的娇俏美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左右张望。
见着郑丝萝来了,美人顷刻间如释重负,婷婷袅袅的便迎了上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郑丝萝问。
怡贵嫔:“娘娘您终于来了,不枉嫔妾苦等半晌。”
郑丝萝不解:“这竟是为何?”
怡贵嫔闻言不耐的瞪了一眼身后。
“娘娘您是不知道,和婕妤今日一大早就来了凤藻宫,哭哭啼啼的向皇后娘娘告状,非说您欺负她,嫔妾不屑与这人为伍,但又怕娘娘您什么都不知晓,再被她惊着了,是以便在这略等了一会儿。”
郑丝萝听后面露不赞同,并未问和婕妤一事,反而略带亲昵的点了点怡贵嫔。
“本宫知道妹妹是好心,但妹妹也得记着宫规,来了皇后娘娘宫里却不进去,是为大不敬。”
“也是皇后娘娘心善,否则本宫看妹妹怕是又要抄写宫规了,到时候小十二又该如何,他现下身子不爽利,可是离不得你。”
“娘娘~”怡贵嫔不悦:“就是因为嫔妾晓得皇后娘娘心善,这才斗胆的,更何况就算嫔妾现下进去了,皇后娘娘估计也分不出神来招呼嫔妾啊。”
郑丝萝温和一笑:“和婕妤是家中嫡女,自然性子娇了几分,再说这事本宫做的确是有些过了,一会儿进去本宫该给她道一声歉的。”
“本宫的错,总不好让皇后娘娘烦心。”
“娘娘您还要跟她致歉?”怡贵嫔大惊失色:“就凭她也配,还什么家中嫡女,咱们宫里的姐妹,哪个在家不是嫡女,偏就她蔺弗窈一人,整日的鼻孔朝天。”
“依嫔妾看,陛下之前就不应当只把她降位婕妤,干脆直接降位才人,才能让她清醒清醒!”
“越说越没谱,陛下也是咱们能议论的!”见怡贵嫔又要说个没完,郑丝萝是真害怕她再说出个不该说的。
怡贵嫔眉心一跳,捂着嘴颇为懊恼,“娘娘恕罪,嫔妾这一没注意又失了规矩了。”
说罢,还暗戳戳的往周遭打量了一会儿。
幸好她与温妃娘娘站的地方偏,周围除了二人的心腹,并未有别人。
郑丝萝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刀,可不是要折在这些小事上的。
“你这小嘴呀,都做娘了,居然还没个把门的,小心以后小十二再学去了,本宫看你待如何。”
郑丝萝拉着怡贵嫔,不等她再耽搁便往凤藻宫里走:“一会儿进去了,什么都不要说,和婕妤就那等性子,本宫一句话的事,何苦再徒生事端。”
“是…”怡贵嫔不情不愿的应下。
心里却对和婕妤愈厌恶,要不是她背靠西北蔺家,就凭她那中下的容貌品性,也配侍奉陛下。
一言不合就哭闹告状,如此浅薄,当真是无知者无状!
八年过去,宫里历过两场选秀,多了不少各色美人。
张皇后和秦贵妃各自为营,谁也不服谁,同时亦毫无长进,张皇后手下无嫡子,秦贵妃无所出。
听说张家今年是选了人要进宫的,但那姑娘也不知是福还是孽,入宫殿选前几日上香祈福时,被摔下马车,虽无性命之忧,却毁了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