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太过荒唐,似玉的身板险些没给拆了去,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连一贯自律的沈修止也现下才醒。
似玉模糊间只觉身边人轻轻起身,她费力挣扎了许久才睁开死死黏住的眼皮,透过薄纱床帐看向外头。
沈修止正在床榻旁穿衣,屋里光线很足,隔着床帐看过去却有些模糊,朦胧间只见他身姿修长如玉树,墨眉乌,侧面干净清隽,日光微微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映着他玉面生辉,眼睫微垂,皙白修长的手节骨分明,手腕轻转便系上了腰带,一举一动赏心悦目,好看到无害,可谁又知道昨日这人有多可怕
似玉微微睁着眼睛看着他的窄腰,心中惶恐,再来几次,说不准皮子还没换,怪生便要交代在他手上,昨日还没来不及吃上几口,这生意可是有些亏本
沈修止穿戴整齐后伸手撩开床帐,微微探身看进来,见她醒了便开口轻道“我回浮日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三日后我来接你。”
似玉听见浮日观当即清醒过来,她可不放心到手的肉自己一个人回去,以这么多世的经验来看,都是他自己动手,倒不需要怕旁人取他的命。
现下他师父可是个大隐患,虽说消息是大半年前听到的,万一他知晓了突然想不开怎么办,这一回无论如何都要防住他那一手
她连忙拉着被子遮掩着自己坐起身,昨日被这般啃那般咬,多多少少也学聪明了,知道那一处该避着他些。
“道长,我陪你一起去。”
沈修止见她累得都睁不开眼儿了还要跟着,不由微微一挑眉,语调轻缓,“确定”
似玉动了动,只觉浑身酸得不行,维持着人形跟着他到处走,肯定是吃不消的,若是变回原身或许可以撑住。
“不行,我可要跟着你。”
沈修止闻言也不再开口,静看她究竟要如何
她拉着被子瞬间缩回了小小一只,可惜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即便变回了原身,那依旧是要用到腿的,横竖都是她的腿,又怎么可能会不酸疼
一时间那小小的爪直微微颤着,小身板摇摇晃晃,几乎要撑不住那个大脑袋,瞧着可是费力了。
沈修止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撑在床榻上俯身靠近,低头在她勉力强撑着的大脑袋上亲了一下。
这轻轻亲一下,若搁在平时,是吃得消的,可现下连站都站不稳,这一吻可不如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那强撑着的小奶爪当即一屈,一小只彻底软倒在被窝里头。
似玉软绵绵倒在被窝里,极为幽怨地看着罪魁祸,见他还笑,不由伸爪勾住他的衣袖,就是不情愿让心头肉离了身旁。
沈修止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小爪子,看着她的眼神极为柔和,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爪子,声音都放轻了许多,“想和我一起去”
似玉连忙点头,眼中满是希冀。
沈修止伸手将她整只捞起,拉开衣衫将她轻轻放进怀里,“有没有挤到”
似玉被塞进了温暖的怀里,那衣衫的清冽味道伴着他的气息一下萦绕在她身边,很是好闻,她微微探头往外看了眼,这地方真好,守着心头肉不说,还能打个盹。
她连忙往里头退去,极为欢喜,“不挤,我就喜欢这样贴着你。”
沈修止闻言眉眼一弯,伸手揉了揉她的大脑袋,收拾了包袱,拿着剑出了房门。
正是午间用饭时候,楼下依旧客坐满堂,掌柜替沈修止退了房,目送他去了外头,不由伸手招了忙得打转的小二,
“可看见与那公子的同屋的小娘子”
小二哪能注意这些,一边往后头厨房去,一边回道“没瞧见,许是合不拢过日子,自己走了罢。”
掌柜一脸不信,怎么可能合不拢,昨日动静可不小咧,他又看向外头直咋舌,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这么清心寡欲的人,不想夜里和狼似的,那小娘子怕是吃不消偷偷逃了
沈修止出了客栈牵过马,拉开衣衫往里头看了一眼,一小只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睡得极沉,脑袋上蓬松的毛被压得变了形。
他不由低眉浅笑,周身清冷尽散,上马的动作轻缓了许多,半点没惊扰怀里睡着的。
此处去浮日不过一日的行程,沈修止路上没有再多耽搁,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浮日观。
步上宽长石梯快步往上走去,观外弟子便不多,可一路而来皆看向他,目光探究。
往日弟子大多上前问好,可现下却没有一个人,甚至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沈修止闻声看去时,他们便三三两两散开快步离去,一副讳莫如深。
沈修止收回视线静默片刻,先行回了自己院中,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和剑,行至床榻旁,将窝在怀里头都睡扁了的一小只,轻轻拿出来往床榻里头放去,拉起被子轻轻盖上,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待见一切妥当,便转身走到屋外带上了门,往外头走去,正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子寒。
“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我去寻你却晚了一步,没能和你碰着。”他说着,面色有些不安,“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要你立刻去见他”
浮日很大,尤其是正前方,需得走上些许时候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