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宾在县里学堂读书,长得十分白净,穿着崭新的棉袄,一看就是书生。
他看向苏木兰时,脸微微有些红。
他知道爹娘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着让他和苏木兰多接触接触。
“你可莫要看不上木兰丫头,多有本事啊?连你娘都愿意给她做工呢!你可知她多能赚钱?”
里正娘子在他耳边敦敦教导,生怕他眼高于顶。
杨宾一想到爹娘嘱咐,就有点脸红。
这卤菜是十分好吃,娘做这代理,活儿又轻松,也确实赚到了银钱。
这几个月以来,连给他的生活费,每个月都多了两百文!
苏木兰不疑有他,一边帮他称重,一边嘱咐苏小柏:“小柏,你杨宾大哥不就是在县城学堂读书?你有何不懂的,就向他请教。”
杨宾松了口气。
与苏小柏接触,对于他来说,可让他轻松得多。
再一看苏木兰脸色平常,看向他的眼神,也毫无波澜。
他又有点失落。
在这村里,他就是媒婆和婶子们眼里的第一女婿人选。
十二岁以上的小姑娘看向他的眼光,都是含羞带怯的。
但苏木兰并不这样,纯粹只当他是代理的儿子!
正在忙着,院子里又来人了。
苏小柏惊喜道:“长姐,是谢家哥哥来了。”
苏木兰抬眼一看,果然是谢承安。
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并未带着小厮。
“诶,你怎么来了?”
谢承安笑道:“我听闻这卤菜特别好吃,便寻来了。”
“那到底是你鼻子灵还是耳朵灵?”苏木兰也笑。
从谢承安一进来,杨宾就悄悄打量了他。
头戴玉簪,身穿青色夹棉直裰,外罩玉色大氅,脚蹬鹿皮靴子。
天气虽然寒冷,但他从雪中走来,毫不臃肿,令人眼前一亮。
原来,这就是府城的公子哥儿!
再看一眼自己身上臃肿的棉袄,笨拙的棉鞋。
原本因为得了新衣裳而欣喜,此时,杨宾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还要在这长身玉立的公子哥儿面前,笨拙地挑起那担卤菜……
再看面前这两人,明显是特别熟稔。
杨宾匆忙挑起卤菜便告辞,苏木兰在背后嘱咐了一句:“杨大哥,地上有雪,小心路滑。”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走出一段距离后,越觉得心里酸酸的。
里正娘子看到儿子脸色不太好,有些好奇:“大儿,你怎么了?可是冻着了,快来烤火。”
杨宾闷闷地放下挑子:“我再也不去了。”
“为何?”里正娘子一急,“你不会是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木兰丫头吧?”
“不是,她那儿来客人了。就是那府城的公子哥儿。”
里正娘子和杨里正一愣,只知杨宾又闷闷道:“我一定要穿这身衣裳吗?”
“夭寿啊,这可是新做的棉袄,多暖和,又时兴……”
杨宾头也不回地走到自己屋里去了。
杨静在一旁叹了口气:“哥哥肯定被府城来的公子哥儿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