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是娘跟娃儿在一块儿,日子才有奔头。”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父母怎么样,当儿女的都要孝顺。”
……
面对这舆论,苏木兰只得停下来:“各位叔伯婶子听我一言,这是我们亲娘不假,但是在我爹尸骨未寒,无钱下葬时,只裹着草席躺在门板上时,我这个娘就跟着她娘家人回去了。
我们把爹安葬后,要接她回来,她却说跟着我爹过够了穷日子,想二嫁,嫁到殷实人家去。不出两个月,便嫁出去了,得了三两银子的聘礼,都贴到她自己娘家了,我们姐弟妹未见到一个铜板!”
于氏哭道:“我说了让你外祖给你们五钱银子,是他不愿意给,不是我不愿意给。”
“那我们还得谢谢你呗?如今二嫁,银子得了贴补娘家,自己挨打过得不好,想起我们这个娃儿来了!谁拿了你的聘礼银子,你让谁还上。那么,你想要回来,也行。”
苏木兰掷地有声的话,让人群里议论纷纷。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于氏泪流满面:“可是你们外祖父怎么会给我还上聘礼银子啊?”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乡亲们,我这个娘,不仅贪慕虚荣,毫无良心,还纵容着她娘家觊觎我这卤豆腐的方子。这次她找上门来,除了想让我们接她回来,还想让我们把这方子传给她娘家。你们觉得,应该如此吗?”
苏木兰说起话来,条理清楚,人群里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虽然大部分人都支持不接于氏回去,但也有小部分人一直强调“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命都是父母给的,如今花点银子又如何”?
忽然一个清越的少年声音响起:“我觉得不应该接回去。”
苏木兰一看,这不是谢承安吗?
谢承安穿着一袭青色的直裰,头上插着玉簪,整个人都显得清新而贵气。
“如果接了这个母亲回去,又为她娘家来求取,甚至盗取这卤豆腐的方子,又将如何?”
一个汉子粗声粗气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些银子,这劳什子方子,即便给了她外祖父,那又如何呢?”
谢承安笑道:“说得好,看来你很支持你的妻子将你家的财产,都孝敬给她的娘家。”
那汉子一噎,嘟囔了一句:“想得倒挺美。”
人群里哄堂大笑。
人啊,说起别人来轻松自在,针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于氏掩面痛哭:“木兰啊,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在那刘家,日日受磋磨,天天挨打,像骡子一般干活?”
“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苏木兰冷声道。
“你这丫头,好狠的心。你五岁时,家里活不下去了,我和你爹原可以把你卖掉,多卖几两银子。但我们也是为了你挣一条活路,把你送到陈家做童养媳,才收到一两银子。
那陈家是极殷实人家,家里又有读书人。果不其然,陈家小儿考上了秀才,这是多么荣光的事儿?你本可以飞上高枝,成为秀才娘子,是你自己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