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想了想,随后开口道:“清风书院今年初试之时,我曾与其有过口舌之争。”
他没有作任何的隐瞒,毕竟这种事情,大理寺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的出来。
若是否认此事,反而显得他做贼心虚,徒增怀疑。
“所争何事,事后如何,道来。”
大理寺卿步步紧逼,而秦陌这会反而沉默了。
无他,只是大理寺卿想知道的,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啊。
当时到底和范云琅生了什么事情,秦陌至今都没搞懂,他心底也很是纳闷。
面对大理寺卿的提问,他此时也只得回答道:
“我与范云琅争论过后,曾被他指使家仆殴打,一时不察伤了脑子,故而有些地方记不大清了。”
大理寺卿微微皱眉,打伤脑子失忆了,这倒也说的通。
可看秦陌这样,咋看也不像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心中思索一番,随即继续问道:“可有人能够作证此事?”
“家姐秦玉,照顾我良久,她可以为我作证。”秦陌淡定说道。
“曲折,派人传唤秦玉上堂。”大理寺卿吩咐了一声,不曾想曲折却是面露难色,久久未动。
他心中疑惑,只见曲折凑近他身边,低声道:
“大人,这厮的家姐好像也在上阳学宫。”
闻言,大理寺卿顿时便明白了曲折的难处,让他再去上阳学宫把秦玉给带回来,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那姓王的好说话一次,可不代表第二次照样好说话。
秦陌这厮,摆明了是有恃无恐呐。
转瞬之间,他便知晓了秦陌的倚仗,然而自己也只能默不作声的咽下这个哑巴亏。
随后,大理寺卿轻描淡写的揭过此事,继续问道:
“既如此,那你二人生口舌之争时,可有他人在旁见证?”
闻言,秦陌朗声道:“范云琅的随身家仆全程都未离开,大人只需将他唤来,一审便知。”
大理寺卿忽的冷笑了一声,喝问道:
“好你个秦陌,竟敢屡次三番欺瞒本官,蔑视公堂,你可知范云琅的随身家仆,在文会举办的三天前不慎落水,当场溺亡。
死人,又如何能够做你的证?”
一听这话,秦陌顿时心头震动,脸色变幻。
那个家仆居然死了?而且还就偏偏这么巧,清风书院复试刚结束,他就死了?
秦陌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家仆的死就像是在掩盖什么秘密似的。
说不定,范云琅的死也是同样的目的。
秦陌心中思绪纷飞,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现如今知道的信息着实太少,而眼前却是迷雾重重,犹如一团团的乱麻,压根儿找不着头绪。
而大理寺卿此时也是头疼无比,同样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得一拍惊堂木,道:
“先将秦陌暂时收押,休堂。”
说罢,他便当先起身,朝着后堂走去。
却不想,刚走了没两步,公堂之外便突然来了一身穿蟒衣头戴高帽之人,边走边捏着嗓子尖声开口,拖着长长的尾音。
“圣旨到,众人接旨。”
见状,大理寺卿一脸严肃,他快步走到堂前,躬身垂道:
“臣,接旨。”
宫里边在这个时候突然降下了圣旨,把众人都是给吓了一跳。
无人敢心生迟疑,在大秦王朝,不兴跪拜之礼,故而全都有模有样的学着大理寺卿那般,躬身垂,秦陌亦不例外。
众人站好之后,公鸭嗓子便开始缓缓宣读圣旨。
“朕听闻上阳学宫弟子秦陌,文武双全,品行优良,颇有诗才,既如此,便去黑水阁任职罢。”
圣旨上就写了这么一句话,读罢之后,秦陌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理寺卿,曲折,俱是摸不着头脑,揣摩不懂圣意。
黑水阁这三个字,在此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