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死亡威胁,在他的脖颈处环绕着。
如果白子良真的了疯突然动手,自己怕是连几个呼吸都熬不过去。
同等品阶之下,儒家修行者的身体素质最是孱弱,若是被武夫近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事情展到了这个地步,青阳居士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
他皱着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凝声道。
“此乃清风书院,圣人居所,尔安敢放肆?”
话毕,天地之间忽然有浩然正气从虚空中而来,聚集到了此处,形成更加强悍的威压,逼了回去。
他作为地位尊崇的七品大儒,只要身在清风书院当中,就有资格调动整个书院的浩然正气,立于不败之地。
换言之。
任凭他白子良天赋再高,神通再强,今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白子良也是察觉到了自身困境,不屈意气在经脉中疯狂流转,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清风书院。
奈何,人力有时穷,可清风书院的浩然正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穷无尽的。
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白子良会先一步败退。
青阳居士心底冷笑,他若是没有几分自信,也不会当着白子良的面就敢动手脚。
这顺带也是对上阳学宫的一次敲打,省的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自以为寻觅了一个天赋绝伦的弟子,就能够挑战清风书院的地位了。
不过青阳居士也是有所顾虑的,先不说白子良的身份背景。
万一真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今日说不得要赔进去一两位大儒。
常慎远虽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儒毕竟是大儒,尚且还有些用处。
“白子良,莫要自误,小辈们的事情,就应该让小辈们自己处理。”
白子良嗤笑一声,一身青衣长袍无风自动,俨然是根本不想跟他多言。
恰在此时,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秦陌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右手扶着腰间长刀刀柄,身姿挺拔,神情冷漠,朗声道:
“青阳居士,可是所言当真?”
闻言,青阳居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自是做不得假。”
听到肯定的答复,秦陌顿时笑了,他扭转视线,看向了一侧的范云琅,缓缓开口。
“我曾听闻,儒圣好坐而讲道,座下有弟子三千追随左右。”
“儒圣胸怀宽广,在游历青天大6的路途当中,曾见到,听到,遇到许多苦难不平事。
而不论何事,儒圣每每都会先尝试教化他人,开启世人民智,将读书、治学、礼法的种子散播到了青天大6的每一个角落。”
“在三千弟子中,有一好问好学之人,他曾有一事不解,请教儒圣。
若是有人所做之事罪大恶极,不听教化,不知悔改,与他讲道理完全行不通,这该如何是好?”
说到此处,秦陌抽出腰侧长刀,右手持握,刀尖自然的斜指向了地面。
而清风书院此时在场中的弟子,脸色俱都难看了起来。
秦陌所说的,乃是后人所记载的儒圣言行,几乎一字都不曾错,众弟子们都耳熟能详。
可正因如此,他们才一下子就明白了秦陌说出此事的意图。
而秦陌的眼神也越冰冷,他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
“儒圣言,君子当‘以德服人’。”
此话一出,众人虽然心有预料,但依旧再次被秦陌所震惊。
儒圣当时说的,并非是以德服人,而是他的佩剑,便取名为了“以德服人”。
要知道,儒圣,是第一代圣人的尊称,乃是九品之上的大修行者,开创了儒家浩然正气的存在,又有何人敢不服?
秦陌如今特地把儒圣给搬出来,这是一定要跟范云琅好好的,讲一番“道理”。
而在场的诸人,只要自认还是儒圣门生,便绝对不可干扰此事。
正所谓,上阳学宫都有不成文的规矩。
而秦陌现在要做的,便是清风书院不成文的规矩。
且是儒圣他老人家,亲自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