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天前,他尚且还是清风书院的记名弟子,通过初试之后,还在书院里边待了有大半天。
若是他能再通过复试,成为正式弟子,便真的是走上了一条一步登天的光明大道。
奈何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甚至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就连秦玉,也差一点就惨遭不幸。
不过现在的秦陌,已经不是之前的秦陌了,二者远远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只是隔了短短的几日功夫,但他却是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一品武夫,跨入了修行者的门槛。
众人刚刚下了马车,便有一人从清风书院的深处走出,朝着他们迎面而来。
来人身着一身华丽衣袍,头戴髻,腰佩长剑,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行走之间气质非凡卓然。
若是让绍京城的花魁们见了,怕是要红着脸夸赞一声,好一个翩翩君子,玉树临风少年郎。
此人缓步走到上阳学宫的众人跟前,朝着白子良和苏玥行了一礼,恭敬道:
“晚辈裴长风,见过二位先生,特奉书院大儒的吩咐,在此恭迎上阳学宫的诸位同袍,文会已是快要开始了,请二位先生及诸学子随我来。”
随后,裴长风侧过身子,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白子良和苏玥两人先后点了点头,随后迈开了步子。
林知白几人走在人群的最末尾,他指着前面正和白教习谈笑风生的裴长风,对秦陌等人叮嘱了一句。
“此人万万不可小觑,今年才十七岁,便已是获得了清风书院赐予的君子头衔,可以说在十年之内,必成大儒。”
“世人都说,这青天大6近百年来汇聚的才气,裴长风一人便独占了八分,其余所有读书种子加起来,也才勉强占了两分而已。”
闻言,叶天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而秦陌着重看了裴长风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惊诧。
年仅十七岁的君子,怪不得能得世人如此高的评价,虽说儒家只需苦读书便能养出浩然正气,不用像武夫那般整日里打磨筋骨,但能成就君子的,绝不是运气使然。
走不多时,众人便被引着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厅堂,尚未入内,便听得内里有人吟诵诗词歌赋,时而可听到“善”、“大善”之声。
待得入内之后,秦陌瞧见厅堂里边有约莫百人的样子,俱都席地而坐,分列两侧。
而在正对着大门的上处,则是坐着四名看起来很是和蔼的老者,面前桌案上有美酒佳肴,身旁有年轻美婢伺候。
厅内忽的雅雀无声,清风书院的弟子们都扭头看向了门口的众人,不少人嘴角都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仿若在看一群痴傻的猴子。
秦陌等人都被这种异样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就在叶天琼想要开口骂人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是上阳学宫的诸位学子们到了。”
四位老者中左侧的一人被身旁伺候着的婢女扶起身,鞋子也不穿,赤着脚便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白子良的胳膊,红光满面道:
“子良兄,你我二人可是许久未曾见了。”
“慎远兄说笑了,明明去年的这会才刚刚见过,难不成,慎远兄已经年岁大到如此健忘的地步了?”
白子良皮笑肉不笑的暗讽了一句,他身为六品武夫,实力极其强悍,可越阶战七品大儒而不落下风,自是底气十足。
常慎远那张老脸顿时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眉眼之间闪过一抹阴霾。
奈何,他也知道自己跟白子良之间的差距,虽是六品大儒,却根本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此时也只能用笑容来掩饰尴尬,连忙揭过此事不提。
“走走走,子良兄,你我二人今日可得坐下好好叙叙旧。”
白子良点了点头,并未得理不饶人,而是见好就收,和苏玥两人一块坐在了上的位置,不过却是身处四位大儒下方。
而学宫内的十名弟子,则是被裴长风安排在了厅堂席位的末端,最靠近大门口的地方。
叶天琼本想说些什么,却被秦陌硬生生的拽着坐了下来,他愤愤然道:
“大哥,你为啥拦着我,小爷又不是来这儿受气的。”
“天琼,别急嘛,你不懂,这坐后面啊,自有后面的好处。”
秦陌卖了个关子,并为直言,而是拿起案上的酒杯给两人倒了杯酒,眼角的余光却在暗中观察着厅堂内的书院弟子们。
裴长风的安排倒是正合他意,在这个位置,正方便他观察四方,好寻找一下那个官宦子弟,今日是否来参加文会了。
而此时大儒们端坐的地方,其中一人环顾了堂内众弟子们一圈,随后开口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文会便开始罢,我看小辈们都已经等不及了,尔等谁先出题?”
闻言,常慎远轻笑一声,道:“诸位师兄,那便由我来抛砖引玉。”
随后,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吟一会,忽而抚掌大笑。
“拿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