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艘船?”雄狮双眉紧皱地问。
“是的,吾主,只有一艘船。”船长格兰达恩以几乎同等力度的皱眉如此回应了他的主人。“我已经确认了十二遍,的确只有一条船。”
雄狮眯起眼睛,凝视着那艘堪称亵渎的战斗驳船,双眸感到一阵刺痛。原因无他,只因这艘驳船的外表。
那宛如浸透了鲜血的暗红色涂装和其上巨大的混沌八芒星居然敢于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下意识地,他便将其视作为一种挑衅。但他没有动怒,反倒以轻蔑将其轻易地无视,随后立即下达命令,要求各船降下舷窗装甲板,严禁直接观察那艘船本身。
就连理性之锋号也遵从了这个命令。
在闪烁的红灯与高昂的警报声中,舰桥上的全息投影台开始嗡嗡作响,声音急促。
雄狮并不理会,转头看向格兰达恩。他与船长已经共处六十六年,此时,他只用了一个眼神,便让船长心领神会地将一块数据板递了过来。
落在船长手里,这数据板几乎像是块不大不小的盾牌。但对于雄狮而言
,它不过只是三根手指便能掌握的小工具。
他低头扫了眼屏幕,从纷乱的数据流中得出一个结论――针对身份编码的解析正在高进行。于是他紧握数据板,稍作等待,在短短三秒后便得到了一个名字,以及一个结论。
“群山号,所属战争猎犬,在三个世纪以前失踪。”
他将其念出,声音中不含半点怒火,却使得舰桥上的所有人都保持了理智。雄狮放下数据板,将它搁置于一张战术桌的表面,随后便大步走向全息投影台,并亲手按下了通讯符文。
一声轻响过后,一个燃烧着的形像就这样出现在了理性之锋号的舰桥上。雄狮昂起头,以全然平静的目光凝视着他,并吐出他的名字。
“塞拉法克斯。”
“原体。”被称作塞拉法克斯的人优雅地躬身,彬彬有礼地进行了问候。“您还能记得我?”
“我记得每一个人。”雄狮冷漠地回答。“无论是叛徒还是忠者。”
“那么,在您看来,我又归属于哪一方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以后,塞拉法克斯便止不住地出了一阵大笑。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作为得到了许多冰冷的凝视与愤怒的打量,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此时的舰桥上,无论是凡人还是阿斯塔特,都有不少人想看他血流满地。
雄狮却没有动怒,甚至连表情的变化都欠奉,他只是平静地问。
“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燃烧之人如此询问,语调内的好奇是难以掩盖住的。
雄狮不答,只是缓缓举起左手。他没有握拳,但只要他握拳,所有瞄准了曼德维尔点的毁灭性武力便会毫不犹豫地向着曾经的群山号开火。
塞拉法克斯显然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显得不慌不忙,甚至非常平静地摇了摇头。
“原体,我是孤身前来的。”
“来送死吗?”雄狮无动于衷地问。“那么,你做得很成功。”
“我不否认我的行为的确具备这等暗示,但那并非我愿。我逃亡了一百个世纪,原体。因此,我绝不会将我的生命白白浪费。否则,所有为我而牺牲的人,他们的性命岂不成了白费?”
塞拉法克斯收敛笑意,以绝对的严肃抚胸开口。
“我申请登舰,独自一人。我愿意接受一切检查,一切束缚,只要能与您当面交谈。在那以后,无论您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雄狮冷冷地看着他,未一语。十分钟后,诸多登舰鱼雷与突击艇一同命中了那艘堕落的战斗驳船。
诚如塞拉法克斯所说,其上除他以外竟然真的空无一人。尽管如此,这艘船却仍然能够保持运行状态。
暗黑天使们没有过多地纠结此事,只是只是在智库们的指示下小心地搜索着舰船各处,来寻找可能潜藏着的偷袭者,并开始布置净化仪式。
如果群山号还能被拯救,机魂自然会予以回应。如若不能,那么它便将在火焰中解体。至于塞拉法克斯本人,则已经被一支终结者小队和席智库亲自押送着前往了理性之锋号。
他被戴上了反灵能项圈,双手与双脚也被自爆镣铐牢牢束缚,法衣被取下,悬挂在腰间、脖子和手腕上的多种饰物更是被当着他的面直接摧毁。
他本人却对此无动于衷,始终保持着一副不急不缓的微笑。值得一提的是,那燃烧于他身体上的火焰始终未曾熄灭。
――
“你想见我?”雄狮问。
他全副武装地站在塞拉法克斯身前,左手按着剑。在他身后,赦天使和他们唯一的侍从正手持武器地担当护卫
一职。这是雄狮的要求,他让暗黑天使们留在了这间暗室之外以作警戒。
他曾对阿斯莫代与赦天使们立下过誓言。
“是的,吾主――另外,很高兴见到你们,老兄弟们。”带着微笑,塞拉法克斯如此开口。
他表现出的镇定自若让七十五名赦天使们不约而同地表露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杀意,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咆哮着开口咒骂。
“你这该死的叛徒!”
“是,是,埃克托雷尔,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巫师敷衍地说。
“你背叛了帝皇的教导!”另一个人斥责道,双眉紧皱。“哪怕在叛徒之中,堕入混沌的那些也最为使人痛恨。”
“我承认我的确背离了他教给我们的"正途",扎布瑞尔,但这是有原因的。我――”
雄狮举起右手,让所有声音尽数消失,塞拉法克斯未能说完的话语自然也包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