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尊主带来最后的胜利。”
干涩低哑的话破坏了最后一丝气氛,顾梵音仰着头,清晰的感觉到眼前人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脖颈,而下一秒,脑海里昏昏沉沉的感觉便瞬间袭来。
顾梵音靠在墙边,并不反抗,反而慢条斯理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柔和轻缓的声音落在风里,只让他一个人听见。
“拿稳些吧,你可真不擅长用剑。”
带着兜帽的魔修愣了愣,深邃的目光缓缓垂在自己的手腕上,沉默片刻,才将长剑重新高高的举了起来。
“够了,”暗巷中的另一道身影缓缓走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然失去意识的顾梵音,抬手就想去捏住眼前细弱的脖颈。
然而,刚有动作就被眼前带着兜帽的魔修给挡住了。
他的音调沙哑的不成样子,说话的时候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信服感,“尊主,您答应我的还没做到呢。”
“哦?”靠着白竹壳子的上古魔气出清晰的嗤笑,语气依然阴森古怪,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嗜血阴沉,“那你告诉本尊,你是如何让她不反抗,甘愿被困的?”
“白竹”的目光依然盯在那个细弱的脖颈上,但他并没有忽视之前的反常,手腕处腾起一股浓烈的魔气,冷声继续追问:“这样区别的待遇,你该不会是魔界的叛徒吧?”
“呵,”兜帽魔修毫无顾忌地出一声冷笑,扯了扯被风吹起一些的斗篷,再次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言语间半点不退:“那便是我的方式了。”
“想必你也听闻过,顾梵音身边跟着一个人吧?”
“他可比你附身的这具躯体有说服力多了。”
“况且,我只是把人迷晕了过去,这要是一不小心中途醒来……可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本尊误会你了。”
“白竹”神色稍霁,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但语气却柔和许多:“既然如此,便由你把人押送回血牢。”
“等事情办完,改属于你的奖赏,本尊自然不会落下。”
说到这里,“白竹”那张虚弱的脸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见眼前的人完全不为所动,他也心知人才需要安抚,于是含糊着半退道:“你能压制本尊的心腹大患,该有的自然少不了你,正巧殿内第一魔将的位置还需要有人顶上……”
话语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其中的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眼前带着兜帽的魔修笑了,他转身抱起倚靠在废墙上的顾梵音,顶着阴暗的视线点了点头。
“您的命令,我自会做到。”
他转身,所有的声响都被后面呼啸的风声侵吞殆尽,被远远甩在身后的“白竹”脸色未变,眼里怀疑的情绪稍稍消减了些。
他看着不知道为何总透着些不和谐的背影,心里暗暗提了口气。
——
然而,事实证明,“白竹”那口气提的并不怨。
顾梵音此人,永远都是计划外的那一抹变数,哪怕其他人已经将意外算尽,也依然无法抑制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掺入其中。
就比如现在。
刚离开那人的视线,顾梵音就在某人怀里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尊主?自会做到?”她似笑非笑,原本轻松的语调不断往下沉,“说说吧——谁才是让你听令的主人?”
抱着她的人沉默了。
下一秒,那个兜帽就被顾梵音抬起的手彻底掀开,四目相对,飘扬的长散落在肩上,依稀露出了一张并不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