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控诉我,好歹得拿些证据出来,”顾梵音听了半天都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嘲讽地出了一声冷淡的鼻音:“……如果只是这些苍白的指控,那你们可实在太不了解我了。”
“我要想杀一个人,你们可连灰都找不到。”
“宗主!”脸色苍白的弟子转身就仰头跪了下去,撑在地上的手指抱起青筋,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咬着牙喊道:“梵音仙子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我们合欢宗……”
“等等,”合欢宗主笑吟吟的抽出扇子抵在了他的肩上,轻飘飘的把人推远了些:“你现在可还代表不了合欢宗。”
“证据确实太过单薄,并不足以支撑你们的控诉,”听她这么说,为了防止人心散乱,满脸无奈的直系弟子默默跟着接了话:“宗主并非是帮亲不帮理之人。”
“那许师弟身上的伤……”
宁执黑沉的目光落在前方,随后垂下眼睫,掩去了几近要溢出的晦暗神色:“做了叛徒,最后被关到地牢里去收押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么?”
“还是说,你们对魔修也是好食好用的供着。”
“许师弟如何能与魔修相较——”
“也对,”宁执毫不留情的顺着话说了下去,“这样脆弱的魔修也活不下来。”
“够了,”眼见着即将演变成一场闹剧,始终带着笑容的合欢宗主终于制止了试图站起来亮爪子的弟子,极具媚气的美人皱着眉,说出来的话却冰冷的毫无温度,“肆意攀咬他人……”
她抬手按住了弟子耸动的肩膀,话说的直白:“这样冲动不经思考,看来是想到寒崖洞去好好历练历练了。”
当合欢宗主搬出寒崖洞的那一刻,原本愤愤不平的弟子一个个都开始哑了火,他们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懂这个举措之后的意义。
合欢宗主,并未那么相信他们。
“看来还有个讲道理的,”顾梵音有些困倦的眯了眯眼,这边的椅子很硬,周围又没几个顺眼的面孔……不喜欢委屈自己的恶魔已经丧失了继续争执的兴致。
“拿得出证据再来拜会我吧,”姿态张扬的女子起了身,与台上的合欢宗主对视一瞬,眼角露出了笑容:“最好带上你们那位千疮百孔的当事人。”
她好直接把控诉坐实。
“梵音仙子……”合欢宗宗主顿了顿,看着两人转身就要离去,犹豫片刻,还是张了张嘴想要挽留。
只是不等她斟酌词句,那张大敞开的门里,就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穿着合欢宗的弟子服,身形瘦弱,抬起的脸上毫无血色,就连走路也是撑着剑柄磕磕绊绊的——
那人正是当事人“许珏”。
“你们!不能走——”
刚说完话就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宁执侧了侧身子,脸上摆满了嫌弃。
顾梵音直接把人拽到了另一边:“你……”
她看着这副身残志坚模样的人,眼里第一次充满了复杂。
顾梵音:……就没见过送死送的这么快的。
这时候,宁执突然开口了,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恶劣的讽意:
“我好像,现了一个秘密。”
“这位……许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