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家的顾惊云,算是……我的旧友。”
说到旧友,巫鹤对语气有些不确定,句尾还可疑的顿了一下。
被包裹在团子里的另一张脸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把目光转向顾梵音,彬彬有礼的介绍道:“久闻梵音仙子大名,顾家顾惊云,多谢梵音仙子相救我二人。”
“不用感谢我,”顾梵音摆摆手,揪着人领子把人从藤蔓里拽了出来,指了指底下动荡不停的人面树,“毕竟我现在也没把你们救出去。”
“我只是想请你们腾个地方而已,其他的随意。”
顾梵音转身回了宁执身边,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却说的像是在后山练剑一样的轻松。
巫鹤弱弱的开口询问:“我们是被抓上来的,这里有路能下去吗?”
他刚开口就知道自己讲了句废话,顾梵音能用的法子,放在他们身上根本就是不可能。
眼见着顾梵音又凑到宁执身边去了,巫鹤默默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手指紧紧的抓着缠绕在一起的藤蔓。
“惊云,抓紧些吧,”巫鹤有些失落,看着身边一身衣袍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的旧友,有些责怪自己的无能。
“梵音仙子现在怕是管不到我们。”
顾惊云看清了此时的局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那张俊朗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们顾家一脉精修炼器,在武力比试上本就落于下乘,更何况,自从那次变故之后,顾家连炼器之术都开始位于人后了。
讲到这里,顾惊云敛下眉眼,掩盖住脸上的不甘,转身凑到巫鹤手边,压着嗓子出一声叹息:“阿鹤与梵音仙子原来相识么?”
“只是没想到,我们避之不及的地方,却是他人肆意的玩乐场。”
“梵音仙子素来如此,”巫鹤腾出手拍了拍他垂落的手腕,诚恳的安慰道:“她眼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宁执。”
顾惊云神色微变,像是恐惧一样,紧紧的攥住了巫鹤伸过来的手。
“那我们——”
“你们的救命恩人还在外面呢,”顾梵音不知什么时候又晃了过来,脸色不变,直接朝着巫鹤伸手,“宁执耳朵听不见了,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药?”
巫鹤:“……至少也得让我亲眼看看吧。”
他只是个普通的对症下药的小药师,并不是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所有病因的预言师!
“也对,”顾梵音觉得有道理,伸手薅住了巫鹤的领子把人往中间拖。
顾惊云刚扣紧的手被迫松开,独自靠在旁边看着巫鹤忍不住缩着脖子的样子,空荡荡的手指忍不住往中间收缩。
一直被注视的巫鹤浑然不觉,被强行拖拽到宁执身边后,满心满眼便只有他身上的伤。
了解过症状,巫鹤算是舒了口气。
“耳伤不算重,只是他身子骨脆弱,这才看起来比较严重罢了。”
巫鹤从袖口拿出几个小瓷瓶,从中间倒出细小的药丸递给了宁执。
见他服下,才开口好奇:“不过,到底是谁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顾梵音面无表情,想到那副场景,眼里缓缓冒起杀意,启唇,冷淡道:“不是人的东西。”
巫鹤一时分不清这是形容词还是事实,只能快把问话结尾:“那它还挺厉害。”
话音刚落,神经高度紧绷的巫鹤就被底下突然的震荡晃了一个激灵,并不强壮的身影被直接弹飞,然后——
再次迎面撞上了千秋雪掷过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