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音不是一个会被礼数绑架的人,和恶魔讲道德的话,果然还是有点太过了。
“我……”
黑修士的声音依然干涩,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涉及到了很重要的人,所以畏畏尾么……
宁执冷眼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情绪缓缓消失殆尽。
“既然不信任,又何必惺惺作态。”
靠在躺椅上的少年嗤笑一声,那双暗色的眼睛里像是封锁着无数把尖刺,让本就犹豫难言的人无力的垂下了头。
林纵有些心急,修仙之人最忌讳心魔,他这个弟子心思重,若是不能开解,碰上雷劫,怕是极易陨落。
“梵音……”
“不想说就别说了,”顾梵音的眼神冷了下去,站起身,看也没看神色各异的三人,拉起宁执的手腕就要离开。
原本就轻薄的红衣被外来的风吹起,飘过的一瞬间,跪在地上的人瞳孔紧缩,抬手就想要去抓,匆忙间,袖子里的一枚玉佩掉了出来。
“梵音仙子……”她眼睁睁的看着衣摆从手中穿过,终于面露痛苦。
“我说,别说了。”
顾梵音已经对他们彻底厌倦,原本对黑修士升起的一缕兴趣迅掐灭,此刻自然也不会再有普度众生的想法。
神明尚且不会随意给予眷顾,更何况是从来随心所欲的恶魔。
她带着宁执打算赶客,感受到手中的拉力,宁执站着没动,脑海里扫过那枚落在地上的玉佩,突然想起了生过的某件事。
算起来,那件事爆的节点,似乎正好是在宗门大比之时。
宁执若有所思,毫不在意的就把她深藏的秘密捅穿:“月族?你不会是为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女吧?”
“……你怎么知道神女?!”
月稚的眼神瞬间收缩,看着宁执的目光不自觉的添上了几分警惕。
落在地上的剑被握紧,几乎是杀气爆的一瞬间,一阵疾风瞬间掠过把她踢了出去。
反应快到连宁执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在他身前,那身艳色的红衣再次占据了宁执的全部视线。
“冷静!”林纵见势不妙,立刻抬腿挡在了自家弟子面前,终于在危机中得到一口喘息的黑修士缓缓爬着坐了起来,手无力的抬起,低头,差点连心脏都要同血液一起吐出来。
“你是在挑衅我吗?”
顾梵音淡淡开口,挡在前面的林纵感受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压力,仿佛身边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他抬腿踢走了另一个颤巍巍不敢开口的人,听着身后传来的破风箱似的喘息,右手已然摸上了剑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自己说话都艰难,月稚顶着满脸血,目光依然执着的盯着顾梵音身后的宁执。
一边说一边吐血,用手边的剑艰难撑着站起身,那双眼睛缓缓死寂下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捂着嘴,又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