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临院墙的屋子,中间靠近厨房那间屋子是之前李老爷子睡过的,戚昔暂时没去动。
一通忙碌,又是收拾屋子,又是请他们帮忙的几个人吃饭。待到彻底安定下来,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
雪大了。
一堆一堆,直直地往下掉。有时候打在脸上,凉得人一激灵。
清早,戚昔随意做了一点鸡蛋面垫肚子。
吃饱了,他就坐在屋子里,一边烤着火炉,一边瞧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
但日子不能总是这么过,戚歪靠在垫着厚厚褥子的躺椅上,半张脸缩在白色的毛毛里,神思远飘。
店里还有一些酒,老爷子连卖带送一起给了他。若是他开门继续做酒肆的生意,也能做到今年冬末。
到开春,店里这些酒也卖完了。到时候,他也知道可不可以离开了。
炉子里小火烧着,上面温着热茶。
戚昔半阖着眼睛,长睫垂着,面庞被橘红色的暖光衬得柔和不少。
沾着水色的唇轻翘着,连唇形都是漂亮的。
他脚下一蹬,躺椅摇晃。戚昔渐渐裹着毯子,安睡过去。
*
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没有变。
下雪的声与炉子里炭火燃烧的哔啵声交相辉映,听着助眠。
戚昔打了个哈欠,松开毯子站起来。
或许是冬季,总困得紧。
既然要开铺子,那便好好准备。除了酒,一些小菜该有的也要有。
明日开,今日最好将需要的东西备齐。
于是乎,戚昔换了一身衣裳,踩着厚实的地毯,关门出去。
买了酒肆之后,他鲜少出来。周围商铺的邻居也只见过他一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
这会儿见他出来了,皆是看了过来。
对面卖包子的大叔张着嘴巴,半晌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还是老板娘冲着喊了一声:“小公子,出来耍啊。”
戚昔冲着对他表露善意的邻居笑了笑。
“嗯,出去看看。”
“大娘叫我戚昔就好。”
“七夕啊?”大娘定定地看着戚昔的脸。
腰上一重,她哎哟一声,瞪着他家男人。
“你做甚!”
戚昔看去。
大叔立马红了脸,赶忙拉着他婆娘往铺子里去。
戚昔移开目光,瞧着自家门口那在雪中飘摇的酒旗子,淡淡扬起笑,采买东西去。
地里的雪积得有小腿高。不过行人走的街道是被收拾了的,所以还能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