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总算知道,安乐坊的花生米好吃在什么地方了。
让小二附耳过去,只见高瑨在小二的耳边轻说了一句话,小二便满脸震惊看着高瑨,然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匆匆往楼上跑去。
安乐坊的厨房在一楼后面,小二哥跑楼上去干啥?
“你跟他说什么了?”谢郬问高瑨。
高瑨却不说话,给谢郬倒了杯茶推送到面前,这神秘兮兮的表现把谢郬勾得心痒痒。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楼梯上方出现个人,一身富贵长袍,留着小胡子,看着像是老板的样子,只见他在楼梯口往大堂探头,顺着小二哥指的方向看去。
那老板先看了一眼谢郬,没什么反应,紧接着往谢郬对面看去,然后那老板肉眼可见的身子一抖,从楼梯上小跑着下来,两边伙计跑堂见自家老板下来,吓了一跳,让到两边,连柜台后面正算账的掌柜都惊动了,从柜台后走出观望。
老板小跑来到高瑨身边,见周围掌柜伙计都在看,挥手将他们斥退,然后才躬着身子半蹲半跪到高瑨身旁,说了句:
“主子,您来了?是有什么指示吗?”
高瑨将紧张到腿软的安乐坊老板捞起来,让他自然一点。
可老板的腿好像不怎么听使唤,软得不行,最后没办法,只能用手扶着桌子的一侧才勉强站稳。
高瑨指着谢郬对老板说:
“没什么事,夫人想喝醉花阴。”
老板听到夫人二字,忍不住往谢郬看去,在谢郬摇手否认之前,果断应声对楼里楼外大喊道:
“来人,快搬两车醉花阴来。”
声音之洪亮,阵仗之巨大,让谢郬当场体验了一把社死的感觉。
来安乐坊吃饭喝酒的人都知道安乐坊的醉花阴是什么价格,一般客人过来喝那么一两坛都算是富裕了,再富一点的来个四五六七八坛也差不多了。
没想到他们今天看到真·豪气·少夫人,居然要了两车!
这条件,家里得有金矿吧。
谢郬被周围目光看得直掩面,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去了二楼雅间里坐。
进了雅间,安乐坊的老板化身史上最殷勤的小二哥,鞍前马后的侍奉,尤其对谢郬,那叫一个春风化雨,宾至如归……连高瑨都看不下去,把他赶走了。
老板出去以后,谢郬才敢问高瑨:
“什么情况?宫里来的吗?大总管?”
高瑨失笑:“喝你的酒吧。”
谢郬往桌子旁摆满了好几层醉花阴的架子看去,心情复杂,幸福来得太突然,这就好比她正想着怎么从高瑨身上凿一点金粉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把一座金库打开让她进去要多少拿多少。
拿起一坛醉花阴,揭开酒坛的尘封,放到鼻端闻了闻,酒还是那个酒,香还是那么香,但喝起来却好像少了一种滋味,一种……贫穷的滋味。
上回掏光荷包只舍得买了一坛,除了在宫里假装不会喝的那两年,谢郬喝酒什么时候那么文雅过,酒这个东西,就该大口大口的喝。
一口干掉了半坛,谢郬喝得神清气爽,忠心对高瑨感慨:
“有钱,真好。”
高瑨坐在她对面,小杯斟酌,闻言摇头:
“牛嚼牡丹,啧。也亏得是我。”
谢郬连连点头:“是是是,亏得是你,旁人谁有这么大手笔啊。”夸完之后,谢郬问出内心渴望:
“高老板,这里喝不完,我能带回去喝吗?”
高瑨抬眼看她,忽然张开一条腿,用手掌一边拍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