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高,是高御史家的二郎。就是在朝上老跟我爹吵架的那个,不知夫人知道不知道。”
高瑨无语,符延东佩服。
符延东不禁想起那时在船上他问她来历时,她那一通胡说八道,却又听起来挺有道理的说辞。
有些事情,真的是需要天赋的。
符延东忍不住往高瑨看去一眼,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更加确定了在说瞎话这一点上,皇后娘娘简直天赋异禀。
平阴夫人一时没想起来朝中有哪个御史姓高,不过见谢郬说得有模有样,觉得她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便没有怀疑。
“原来是高二郎,失敬失敬。”
平阴夫人虽然是崇德长公主的孙女,不过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代,到高瑨都是第四代,平阴夫人已然算不上是皇族,只不过是皇家给了些体面,封了她一个夫人的号,因此,平阴夫人没见过高瑨,这才给谢郬糊弄过去。
平阴夫人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高二郎对谢二小姐那从眼睛深处透出来的情意,不禁将谢郬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二小姐怎的与两位郎君一处”
谢郬往高瑨和符延东看去一眼,目光中透着不怀好意,两人不约而同挺直了背脊。
“夫人看不出来吗他俩都对我”
谢郬深谙说瞎话的道理,凡事不能说死,必须要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因为有些话,你直接告诉他,他兴许还会诸多怀疑,但若是他们自己分析出来的,可信度就成倍增长。
平阴夫人果然一副我懂了的神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
平阴夫人问谢郬“那谢二小姐心中更喜欢哪个”
谢郬无奈一叹,小声对平阴夫人说“不瞒夫人说,我其实觉得两个都挺好的,分不出更喜欢谁。”
要说刚才平阴夫人对谢郬只是欣赏,现在听她这么说了,简直想要把她引为知己,因为她在这谢二小姐的身上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很多时候,平阴夫人也有这种感觉,觉得这个男人也好,那个男人也不错,非要让她选择哪个最好,她实在是选不出来。
“这些话我只与夫人说过,夫人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谢郬叮嘱。
平阴夫人与谢郬交换了个我懂的眼神,谢郬笑着搭上平阴夫人的肩膀,说道
“相请不如偶遇,我看夫人也是性情中人,不若今日便由我做东,请夫人喝酒如何”
平阴夫人惊喜问她“你会喝酒”
谢郬一副受到冒犯的样子“夫人这是什么话论喝酒我还真没怕过谁。”
平阴夫人越来越欣赏她这豪爽劲儿,心中直惋惜,为什么不是个小郎君。
不过小娘子便小娘子吧,她也不缺男人,跟这么性情豪爽,志趣相投的将门小娘子交往交往也挺有趣。
见谢郬招来四平坊的伙计,让他把酒坊中最好的酒上上来,平阴夫人直接打断,说道
“这里的酒哪是你喝的,若不嫌弃,便随我回梨花庄,我那梨花庄的酒可是一绝。”
谢郬一脸不信“能有多绝”
平阴夫人说“这么说吧,那日我见你在喝安乐坊的醉花阴,我梨花庄的月照,可比醉花阴要醇厚得多。”
谢郬闻言,居然自真心的心向往之,她看向高瑨
比醉花阴还要醇厚
想去。
高瑨蹙眉,正要拒绝,却听符延东从旁问道
“早就听闻月照酒乃京中一绝,只是从未有机会品过,不知我等今日是否也有这口福”
平阴夫人心态年轻,举止大方,闻言回道
“二位郎君与谢二小姐既在一处,那岂有只邀请一个的道理,本夫人在此诚邀二位郎君与谢二小姐一同光临鄙庄,还望谢二小姐与二位郎君赏光。”
平阴夫人的梨花庄素来只招待能入得她眼的朋友,虽说往常她招待的都是些男朋友,但今日既然遇见了个合眼缘的小娘子也是难得,招待一番又有何妨。
谢郬对高瑨眨巴两下眼睛,满眼写着我想去,尽管觉得不妥,但高瑨也没阻止,算是默许。
得了高瑨的意思,谢郬果断应承平阴夫人
“夫人如此盛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
平阴夫人见她神情严肃,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我只是去喝喝酒,可别让人家知道我和你有关这种话,因为以前平阴夫人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夫人明明想与她相交,也想体验夜夜笙歌的感觉,却碍于平阴夫人的狼藉名声,怕连累到她们,便提出只想与她私下见面,对于那种人,平阴夫人可向来没什么好脸。
想着若是这谢二小姐也说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那她拔腿就走。
“谢二小姐想说什么”平阴夫人不动声色道。
谢郬凑近她,正色道“我的酒量非常好,夫人拿酒的时候可别小气,若是喝得到嘴不到肚,可就没意思了。”
平阴夫人愣了愣,忽然大笑起来
“放心,管够。”
有了这句话,谢郬也很高兴,一行人便欢欢喜喜的随着平阴夫人往她的梨花庄去。&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