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心上一紧,果断趴到浴池上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定脸上的胎记还在,而她从进明泽宫开始用的就是男声,高瑨又亲眼看见自己杀了谢苒,照理说他是绝对不可能猜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就是几天前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啊。
可要是没猜到,他为什么对个小太监这么好
谢郬满心疑惑,想到高瑨先前那句你生得与贵妃很像这句话。
难道因为感觉我长得像谢苒,所以才对我好的
看来亲手杀了谢苒这件事对他影响还挺大。
明明是我被他捅了一剑,我现在还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谢郬一边想着,一边趴到浴池房的门边,往内殿看去,看见高瑨站在烛火下呆,久久不动,仿佛已然忘记浴池这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见他不动,谢郬才敢放心把湿衣服脱了,用依然热气腾腾的池水稍稍擦洗一番,除下衣裳后,她的上半身全都缠着绷带,上面是绑胸的绷带,腰腹是绑伤口的绷带,除了有点湿之外,伤口倒是没崩裂。
绷带虽然也湿了,但暂时没法换,谢郬只能先把湿衣服换掉,穿上高瑨给她拿来的衣裳,果然舒服很多。
没敢耽搁,将浴池房稍微收拾一番后,谢郬才拿着药罐托盘去到内殿,对高瑨说
“多谢陛下,奴才帮您上药吧。”
站在烛火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高瑨倒是听话,转过身,坐在椅子上,谢郬把药放在一旁,将高瑨的衣袖撩起,用竹签子挑起金创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再一处处包扎。
高瑨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盯得谢郬略感不自在。
“宫里近来怎么说我的”高瑨忽然开口问。
谢郬愣了愣,而后才回
“奴才身份卑微,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陛下突然疯魔,六亲不认,见谁都杀,朝政暂时交由沈太师,明泽宫上下周围至少有三四百侍卫在外看守,奴才进来的时候,五岗三哨,寻常人不允许靠近,查得十分严格。”
虽然嘴上说着知道的不多,但谢郬还是把外面的主要情况都说了出来,几乎点明了高瑨被软禁的事实。
外面形势这么严峻,也不知他是怎么个情况。
神智可还清楚。
苏别鹤说他服了摄魂蛊的解药,可看这样子不像是好了。
不会被那帮南疆人骗了吧
吃了假药
“守卫这么严苛,你是怎么进来的”高瑨又问。
他这个问法,谢郬都有点怀疑他在问自己是怎么进宫的。
斟酌着回道
“奴才是李总管带进来的。”
“说详细些,为什么带你,怎么带的,你原本是哪里的。”高瑨连问好多问题,幸好答案谢郬早就准备好。
“回陛下的话,奴才是凝辉宫的,今儿姜嬷嬷打奴才去御膳房还食盒,顺便再给为贵妃娘娘守灵的安美人取一碗燕窝粥回去,谁知到了御膳房之后,李总管正在挑选御膳房的人来给陛下送膳食,御膳房的管事就叫奴才帮个忙,奴才就那么跟着李总管进来了。”
这答案也不知高瑨满不满意,反正他没再说话。
谢郬很快将他手臂上的伤包扎好,收了药罐和绷带,说
“陛下,药上好了,若是您没别的吩咐,奴才便告退了。”
高瑨扫过她一眼,说
“今晚你留下。”
谢郬面上一僵,感觉有点不对
今晚留下。
留下干什么
侍寝吗
我可是个太监啊,混蛋
几天不见,你这口味变得也太重了
高瑨听着她心里聒噪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见谢郬把头埋得很低,努力想着该怎么拒绝这种奇怪的职场要求
“陛下,要奴才留下干什么奴才是”
没等她委婉说完,高瑨愤然斥道
“留下你能干什么端茶递水,难不成朕夜里渴了要自己倒水吗”
谢郬愣了愣,终于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端茶递水。
不早说,吓我一跳
高瑨&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