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二老并不知道直播是什么,他们以为孩子是放学过后在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所以看见瘦的皮包骨头的人更加心疼了。
电话里说不清,闫寒也只能当面解释,他当即就掏出了手机给二老解释到底什么叫直播,以及强调自己的直播真的不辛苦,因为本质还是在学习,而学习是他作为学生应该做的。
“这孩子,学习也不能整天学啊,你得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闫寒;“……”
他是后来才明白无论他是用哪种方式挣钱,在老人眼中都是他因为家里没钱而逼不得已的表现,都一样令人心疼。
然后奶奶又说:“还有之前学校给你的奖金奶奶还给你留着呢,你爸那个王八犊子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天天来闹,不过你放心,这钱谁都拿不走!奶奶这次叫你回来就是想把这笔钱放一部分在你那,要总放在家里你爸那个畜生真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拿钱不是学校直接汇到你账户上的吗?奶奶的存折呢?”闫寒问。
说起这事二老就不约而同地沉默了,闫寒立即觉事情不对,追问过后才知道原来那个畜生爹之前还回来偷过存折和老人家的身份证。
“这年头什么都不保准,又拿他没办法,那个混蛋东西!”爷爷一想到自己的那个畜生儿子就生气。
“这好办,爷爷您别气,下次他再偷东西咱们就报警啊。”闫寒说。
说起报警二老又是一阵沉默,小县城还不兴有什么事就找警察叔叔,除了家丑不可外扬以外,那毕竟是他们的儿子,还能真把人送进去判刑吗,那都是不现实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他都没有赡养过你们,也没养过我,无论从经济或是法律角度去看他都不是你们的儿子,也不是我爸,我觉得对这种人不需要姑息。”
“看你现在真是,伶牙俐齿的。”奶奶被他逗笑了,“不说这个了,本来是想叫你回家来休息休息,奶奶好好给你做几顿饭,没想到你一回来就给你添堵。你爸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也不能拿我跟你爷爷怎么办,就是这钱明天你就去银行取出来,存你自己的卡里拿回学校去,好好保管,别乱花,奶奶相信你。”
原主从小就知道爷爷奶奶的钱来之不易,所以一直都省吃俭用节约家里开支,从来不会乱花钱。
因为向来乖巧得令人心疼,所以老人家是信他的。
再说也不是什么大钱,人家隔壁家的孩子中考结束了还给了几千块钱让出去旅游呢,他家小晗高中考得那么好,却哪儿也没去……都是没钱闹的。
这笔钱是人孩子自己挣来的,就算是挥霍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只要别被那畜生抢走养小三儿去,就怎么都行。
不过闫寒说:“这钱就是给你们的,爷爷奶奶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我不要。我以后还能继续赚钱养你们,千万别省着。”
“小晗……”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一阵感动。
这感觉就是那种被自己精心爱护的孩子突然有一天长大成人了,不仅有能耐,还知道要回报他们,没有比这个更令长辈高兴的了。
闫寒继续说:“如果那个渣爹……那个人敢来抢来偷,你们也不用报警,直接告诉我,我去找他。”
也许在二老眼中他说这些话还有点不现实和幼稚,但他是认真的。
这次也就算了,他是习惯先给人一次机会,也实在分不出精力去理会,但如果那个男的下次又落在他的手上……
大哥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的人。
而且他这人只在乎谁对自己好,那些明明流淌着相同的血缘却没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的人对于他来说也完全可以是个陌生人。
六亲不认。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
说实话闫寒不在乎。
吃过了饭,帮老两口收拾好了桌椅碗筷闫寒还想帮老人家洗碗,却又被赶回房间里,让他歇着了。
肚皮撑得溜圆现在坐下也难受,闫寒老久没吃得这么撑,冷不丁还有点不习惯,无所事事地在屋里晃荡了一圈,顺便打量了一下原主的房间。
小县城的土地不值钱,老屋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原主的房间不仅朝阳,而且空间不小,除了家具有点老旧、桌椅还是那种最老式的木头桌子以外环境还算不错。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设定的关系,原主的房间里倒是空荡荡的,装饰摆设都很少,书架上除了放着以前的课本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书桌上更是极度简约,只有两本上学期的课本,至于其他的,像什么布娃娃工艺品之类的东西则干脆没有。
以前闫寒的房间也跟这儿差不多,不过他不摆是因为不习惯。
与别人喜欢养养花喂喂鱼、买点工艺品装饰房间不一样,闫寒住哪儿都一个德行,干脆就懒得弄,糙得不行。
这么一看他跟这地方倒真是有缘。
转悠了一圈儿不想再浪费时间,闫寒最终还是坐到了桌椅前面,让小五把直播设备掏出来,他稍微调试了一下就开始学习了。
这时候爷爷奶奶给他端来了解腻化油的茶水,说他吃多了,最好喝点茶水消化一下。
见这么会儿功夫孩子又学上习了,便没有打扰,只让闫寒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放心吧我不累。”闫寒说:“您二老出门溜达去吧,不用管我了。”
之前通电话的时候他知道晚上吃完饭老两口总会结伴出去遛弯,小县城虽然小,但广场舞这种东西却相当流行,而且差不多是全民参加的大型活动,他们家附近里有个小公园每天晚上就人山人海的,很是热闹。
“那行,我让你爷爷揣着电话,有事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自己在家锁好门。”
“我知道,爷爷奶奶。”终于将二老送出了门,闫寒有回到自己屋里,掏出假期留的各种作业摆在桌上。
刨除昨天晚上他熬夜做的那些,还剩下的这一摞儿也就一个巴掌那么高,早就习惯了学校里各路老师疯狂留作业的教育风格,闫寒表情平静地将它们按学科摆放好,开始一本本、一张张地做了起来。
刚刚吃饱饭人就容易犯困,虽然在路上已经睡了,但他这段时间缺乏的睡眠岂是那一觉就能补回来的?